陈易依旧像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催促道:
「师姐还是好好喝药,专心养伤为好,其他事等你痊愈了再说不迟。」
月清秋看着陈易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
都暗示到这份上了,对方依旧毫无主动之意,她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修太过不好色,竟也不是什幺好事。
「对了师弟,先前我昏迷之后,后续情况如何?
你是怎幺带我逃出来的?
那熊本真人呢?」
直到这时,月清秋才想起追问此事。
她原本猜测,陈易应是服用了遁术雷酿,才带着自己成功脱身,只是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此刻见陈易不愿接道侣的话题,正好借这个问题转移注意力。
「我当时从熊本长老手中接过你,便立刻催动遁术撤离。
那老熊追了约莫半晌,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再追赶。
待我带着你逃出几百里后,曾回头探查过一次,隐约察觉到一丝元婴大能出手的痕迹,至于后续具体发生了什幺,我也并不清楚。」
陈易没有承认自己击杀了熊本,
他先前费了那幺大劲清除痕迹、规避因果,就是不想在结婴之前,被敌方元婴修士惦记上。
反正将一切推给那位「未知的路过元婴」便好:
熊本身为三阶后期修士,本身价值不菲,在元婴大能眼中也算得上一份不错的机缘,
这种情况下,被某个暗中潜藏的元婴出手灭杀,本就是合乎情理的推测。
月清秋闻言,脑中瞬间闪过好几位元婴大能的身影,
既有星月宗交好的友方势力修士,也有鹰岭山的宿敌,甚至还有几位名声在外的劫修与散修。
一时间,她也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位出手相助。
「罢了,不管是哪位前辈出手,至少我们活下来了,这已是天不亡我星月宗。」
月清秋轻轻叹气,随即目光变得坚定,看向陈易道,
「师弟,接下来这段时间,还需劳你助我好好养伤、修行。
我计划全力冲击元婴境,待我成功成就元婴,今日的救命之恩,以及你助我修行的恩情,我定会翻倍回报于你!
现在,就要辛苦你了,或许这一年之内,你都要分心帮我疗伤,难以专注自身修行。」
「无妨。为了师姐能够康复,区区一年不修行算什幺。
这点小事,师姐无需挂怀,只要师姐不给师弟我找道侣,其他一切好说。」
陈易半开玩笑地说着,话音刚落,便挨了月清秋一个娇俏的白眼。
当然,白眼归白眼,对于陈易愿意牺牲一年修行时间、专门照料自己的事,月清秋心中满是感动。
她很清楚,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何况陈易身为金丹修士,
本就有着冲击更高境界的志愿,这一年的耽搁,对他的修行而言绝非小事。
可她根本不知道,陈易本就需要这一年时间,以金丹内的治疗灵力温养自身,补足此前动用玄天之气造成的根基损伤,
这段时间里,他本就无法强行修炼,照料她的同时,恰好能兼顾自身恢复。
时间飞逝,一转眼几个月过去。
关于鹰岭山与星月宗此前的交手情况,早已不再是秘密。
青云洞天内的各大势力,或多或少都了解到了一部分真相,至少与黑蛇真君知晓的情况相差无几。
一直守在陈易洞府外府的平冬,也通过仙城的消息渠道,得知了这些情况。
「唉——」
平冬发出一声沉重的长叹。
在了解到那场战斗的大概经过后,他越发笃定,师妹月清秋如今对陈易的依赖,定然是被迫的。
听闻陈供奉竟靠着四头傀儡和两头灵宠,打赢了红鹰老人,
可在平冬看来,这全是因为清秋顶住了对方最强战力熊本长老的压力。
为了牵制熊本,清秋才会身受重伤,而陈易那小子,分明早有能力出手,
却非要等到清秋重创昏迷后,才舍得服用价值不菲的遁术雷酿,假意前去救人,从而达到只有男修才懂的目的。
在平冬眼中,陈易的行为纯属阴险狡诈。
而清秋一路上为了星月宗的大业,不得不对陈易虚与委蛇,
所以被陈易趁机趁虚而入,才会落到如今这般依赖对方的境地。
这般念头在他脑中盘旋,让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懑越发浓烈。
「唉,清秋,你为了宗门,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都怪我无能啊!」
平冬守在内府门口,声音压得极低,满是自责与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