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没有理会这胡书生,只是看着那跪在桌前,依然不停磕头的妇人,叹了口气:「你且说一说。」
听得李余的话语,旁边的王员外和胡书生都是一愣,顺着李余的目光望去,那地什幺都没有。
但突然两人这身躯都是微微一颤,而那后边屋内,更是传来一声杂物落地的声音。
那妇人听得李余的言语,如奉纶音,这才停了磕头,满眼希冀地看着李余,颤声地道:「民妇无所求,只求大人.大人救小女环儿一命;民妇就算是入十八层地狱,亦然甘之若饴。」
李余点了点头,只是道:「我如何救?」
妇人呆在那地,好一会后,却是身躯一软,伏倒在地,大声哭泣了起来。
旁边的王员外和胡书生两人,只听到了李余的短短两句,那脸色却都是一阵发白。
唯一的区别是,王员外脸色只是稍白,胡书生却是惨白中带着一丝红。
看着这哭泣的妇人,李余叹了口气:「你想要谁死?」
妇人浑身微微一僵,满脸涩然,半晌之后,才道:「民妇...想要那小娘子死。」
「为何是她?」李余道。
「她尚年轻,我家环儿的命,接下来十数年,都在她手中。若是换了新妇,我家环儿或有生路。」妇人咬牙道。
「为何不是她?」李余再道。
「她.」
妇人一愣,犹豫了一番,眼中时而怨恨,时而无奈,最后终于涩声道:「她是...夫君的娘,民妇之婆母...若是害她,是为大不孝。」
「且...她最多再活三五年,我家环儿,只需有人稍加护持,熬过这几年,便有希望.」
听着妇人的话,李余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才道:「你对她之怨,不止于此!」
闻言,妇人浑身一颤,呆若木鸡。
好阵自后,才脸上露出些凄然:「民妇...民妇..怎可说长辈的不是?再说...家丑亦不可外扬。」
「为长者不尊,不可死守孝道..你夫妻二,有今之果,实数命数。」
李余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吾乃神明使者,非是凡俗,你之苦与神明诉说,不算违背礼数。」
被李余这般言语,那妇人表情一阵复杂,终于低低哭泣了起来。
「民妇...民妇恪守妇道,持家。」
「为了相公能安心考学,操持家中,从不敢懈怠。」
「民妇婆母,嫌民妇仅仅只产下,对民妇甚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