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做……老陈,你有没有兴趣,来噹噹光熙钱庄的掌柜?”
这话一出,中堂內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林守拙面露几分惊喜之色。
鳩禪慧都忍不住呼吸稍稍急促了下,又默念几句佛號。
出乎预料的,陈顺安却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多谢东家好意,陈某年事已高,再加之臥虎井事务繁忙,已经分身乏术,还请东家另寻高明吧。”
虽然钱庄掌柜,也是美差肥差。
但陈顺安对自己的规划颇为清晰。
依附水窝子,添居水井掌柜、东家,再以此为跳板,进入水商总会,或者捐官五河河务,谋一个河员的官吏噹噹。
这样才能近距离接触泉眼水泽,江河湖泊,跟自己的神道相辅相成。
而且……
陈顺安此次又是揭发举报赵光徽,又是带人抄家。
已经出尽风头了。
正该急流勇退,才是保全自身的明智之举。
“罢了……”
赵光熙深深看了陈顺安一眼,只能遗憾摇头,不再强求。
茶水添了三轮,日头渐渐升高,透过窗欞的光线愈发炽烈。
直到天色大亮,关於“光熙钱庄”的选址、装缮、人员调配等种种细则,才总算有了个大致轮廓。
“对了。”
赵光熙忽然开口,目光闪烁不定,缓缓看向林守拙与鳩禪慧,声音压得略低,
“我那兄长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还请两位帮忙,將其送回乡下老家……”
陈顺安闻弦知其意,顿时明白赵光熙的言外之意。
这是要……
斩草除根?!
连自己亲嫂嫂、亲侄儿,也不放过?!
陈顺安脸上动容,暗暗为赵光熙的心狠手辣而心惊。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毕竟赵光熙屁股后面的麻烦本就不少,水窝子內部的平衡需要维繫、与武清县各大势力尤其是碓房的关係需小心周旋、还要奉命斩妖。
再加上跟路靖交恶,间接著跟两江武备讲武堂势同水火。
能未雨绸繆,少些麻烦最好不过。
而林守拙、鳩禪慧两人哪里不清楚赵光熙的打算,默默点头,同时应道,
“这个俺懂(贫僧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