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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开闢一武道流派,保百代不衰,不成问题。

陈顺安將此註疏交给李东阳,笑道,

“以后,可別再偷听墙根了,其他人可不像你陈爷我这般大度,小心废了你的武功!此书你且收好,是我亲笔所写,除了极为亲近之人,不可外泄。”

李东阳双手接过,紧紧抱在怀里,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发颤,

“谢陈爷!”

街坊们看著,有的抿著嘴,有的低头踢著雪。

偌大的炒豆胡同,有近二十余户百姓。

此刻见陈家搬迁,听说还是县东九大家的绵宜宅。

羡慕、嫉妒、惆悵、酸溜溜的占了大多数。

也就只有李氏一家,才有几分真情实意,由衷感到高兴。

这也是人之常情。

莫说毫无血缘关係的旁人街坊,便是骨肉至亲,当有人飞黄腾达之时,也是丑相毕露,嫉妒者多,拥簇者少。

不过几乎每家每户,都朝陈顺安赠礼,权当『离窝不忘旧巢甜』的习俗。

陈顺安也一一回礼,不愿占了便宜。

等到了张三娘一家,接过陈顺安那明显比自家所赠礼物,贵了数倍的茯苓饼与京式八件。

张三娘脸上笑容有些不自在。

张望月沉默著站在张三娘身边,张了张嘴,似乎想跟陈顺安说些什么。

张三娘见状,立即拉了他一把,扯到身后。

张三娘脸上挤出几分諂媚笑容,道,

“陈爷,之前的事……”

陈顺安挥了挥手,毫不在意转身,上马。

这些街里街坊、家长里短的恩怨,陈顺安早就不看在眼底。

婉娘跟李氏告別,邀她空了常去绵宜宅喝茶后,也上了马车。

“驾!”

马夫甩了甩鞭子,马车軲轆动了。

陈顺安回头,只见雪下得更紧了。

街坊们站在雪地里,大多面露菜色,身穿补丁衣服,偶尔还咳嗽几声。

虽有几个武者,但也基本毫无武者精进勇猛之意,反而被苦日子压弯了腰,眼底有些麻木。

李东阳低头,翻阅著陈顺安所赠註疏,面露惊喜之色,眉飞色舞,似乎还在朝身边的张望月说著什么。

张望月默然,悄悄握紧了拳。

目送从炒豆胡同平步青云的陈顺安,这一大人物离去。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有人互相怨懟。

每家每户似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却统统被这如剪玉飞绵的纷雪掩盖,遮蔽。

然后,陈顺安又抬头望天。

夏有连旱大日,黑云半月,也不见落雨。

冬有酷暑飞雪,骤降极寒,也不见消停。

世道艰难。

不欲,人活啊。

……

“陈顺安搬家了,你怎么不去送行?”

炒豆武馆里,白满楼看了眼窗外,继而收回目光,默默擦拭剑身,保养宝剑。

肖清仇朝火盆里添了点炭,坐一壶开水在旁边,沉声道,

“你我也非清白的良人,何必过多纠缠无辜,免得被你我连累?他从此处搬走也好,互不打扰。”

白满楼耸了耸肩,布巾从剑梢滑到剑柄,並未多少多说什么。

而肖清仇目光深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失神。

时至今日,肖清仇其实有些怀疑陈顺安的身份。

或者说,觉得此人,別有身份。

陈顺安此人发跡的速度,太快,也太……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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