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也是。
贺启强忙碌著,隨手取了剪刀,將药罐里的药渣搅了搅,然后放在凳子上。
“小素你放心,武清粘杆处里,有种唤作『破障丹』的宝丹,特別適合我现在的情况,哪怕筋脉逆乱,走火入魔,一丹下去,也能强行破境!”
贺启强將药碗端来,渡小素喝下,这才继续安慰道,
“东家待我不薄,提前预支了我一个大功。等我吃了破障丹,成了真意高手,我就继续带你治病……”
“嗯……贺郎,你去烧些热水吧,我想擦擦身子。”
小素攥了攥贺启强的手,指尖冰凉。
“好好好……”
贺启强立即转身出屋,到了厨房,架柴添水,一番忙碌,这才端著热水回屋。
刚掀开门帘。
扑通!
木盆摔在地上,热水溅起,白雾瞬间瀰漫开来。
贺启强愣愣的看著地上那,气息全无的身影。
小素还保留著双手紧紧攥著剪刀,插入自己的喉咙的姿势。
指节由於用力而发白。
伤口中,鲜血都没流出多少。
地上,还有一张白纸,用清秀的字跡,清晰的写著——
奴,不愿再拖累贺郎。愿来世,再重逢。
不知过了多久,
贺启强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跌倒在门前石坎上,就坐在地上,怔怔看著车水马龙的大街。
贺启强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过什么。
虽然打小父母双亡,牧猪为生。
但不偷不抢,不赌不嫖。
遇良人,拜黑豕,勤习武,遍拜师,入水窝……
哪怕功成名就之后,也不忘两小无猜的小素,娶其过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哪怕在职场之上,跟林守拙等人有所爭斗,也是直来直去,从未中伤暗算他人。
可是,既然自己没有做错,为何会落到今日地步?
寒风卷著雪粒吹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哈哈哈,走走走,吃酒去!”
“听说了吗?通州的张香菱,何等少年天骄,今日到了咱武清县,那些高门大户都舔著脸去巴结呢……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还凑什么热闹?你还不知道吧,那位张天骄,於卓门楼上,月下对敌,连败武清十二豪杰……什么狗屁领运千总祝涛、立保商局的少东家都灰头土脸的。不过最终还是惜败那位从通州追来的孝廉公静斋。”
“现在啊,孝廉公静斋已经包了松鹤轩一月,专门给张小姐下榻,现在整个武清县的权贵,无论男女,都舔著脸往松鹤轩塞拜帖呢!哪来的叫子,別挡路,滚开!!”
街上,有几个公子哥骑著高头大马,浑身醉意,鞭笞一路边乞丐后,便谈笑策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