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也充满了絮,时不时听到女工的咳嗽声;除此以外,还要忍受上百台机器同时工作的咔咔声,好像耳朵里住着缝纫机一样。
饶是如此,女工们也只能默默劳作,甚至没有功夫关注新老板的到来。
安妮知道,这里面有不少女工跟她一样,是从农村跑来芝加哥工作。
她们不只希望挣取工资,获得相应的经济独立,也希望能看到和接触到更多城市里的新奇事物。
她们多数没受过多少教育,少有专业技能,只能靠出卖劳动力为生,进入服装业已经是较体面的选择了。
芝加哥的服装业生产模式多是家庭作坊式的小型工厂,工作时间长,工资极低,还要遭受性别歧视以及老板的虐待,所以女工都愿意去大服装厂工作。
但所谓的大服装厂,也不过是经过伪装和隐蔽的“血汗工厂”。
“……在她们的工资里,因为使用了工厂的针线、机器以及用电,还要扣除针线钱、电费和机器损耗费等一些名目的费用。”
“嗯,她们有时还会支付额外的费用,比如罚款、物品损坏赔偿等……”
安妮知道,如果没有选择去酒吧卖酒,如果没有被罗根骗,她很有可能也是其中一员。
她庆幸自己抱对了大腿,也更加渴望融入罗根的事业版图,而不是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打工人。
这么想着,安妮往罗根的方向靠得更近,仿佛这样能昭示她和罗根的关系非比寻常。
罗根一点没注意,他只是在默默感慨:
这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工作强度,放在一百年后的美利坚,除了非法移民,普通美利坚人就算去做流浪汉也不可能入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