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怎幺还往前走?再走就都杀了不留,全部剁成肉酱!」
看着四个汉子呼喝震天,上官翩翩不由望向赵倜,心说前辈真是料事如神,果有强人剪径,没想都已这般时辰竟然还能够遇见。
赵倜心中也有些意外,原本只是想经过风波岗那里可能会遇见点事情,没料到居然在这树林之内便遭遇了,可见此处是何等乱象,还有黑吃黑打劫玉菱偷儿的匪人存在。
眼下季节正是菱角成熟之时,黑市售卖极贵,所以向来不少人铤而走险,冒着重罪也要来寻觅一二,但这也只是往年的情形,今年彻底禁了玉灵湖白日黑夜都不许出行,其实来玉灵湖盗菱角的贼偷已是寥寥无几。
毕竟以往重罪大抵乃发配军中为役,或徙边几千里,并不会掉脑袋,但这回官府明令严申,此番禁命期间有敢接近玉灵湖畔盗窃者,直接问罪砍头,不会再行流配之刑。
所以赵倜几次夜至玉灵湖都未见泅水偷菱角的人,没想这几个拦路贼匪居然还想抢劫盗菱人,但又好死不死地撞见自己从这里经过。
此刻看二人并不理会,而是依旧行走,几名劫匪已是忍耐不住,怪叫着挥舞兵器便往前冲。
赵倜并不瞧他们一眼,微微屈指,四道指风弹出正中劫匪身体,全在要害之处贯穿,便听连续几声「噗通」动静,四人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他擡臂杀人,脚步未停,目光不看,行云流水般继续往前,后面上官翩翩心中暗道,前辈心狠手辣,虽是对恶人理当如此,但却与自家所言宽仁厚德相去甚远,前辈是个喜欢标榜自己,孤傲绝伦,又有点口是心非之人啊。
赵倜哪知道她心中如何做想,只是往前行走,前方远处那片亮灯地方就是风波岗。
风波岗虽然乃为险恶所在,但却也是这南城贫民窟一带最热闹繁华之地,这里存有酒铺、拳馆、赌坊、妓舍等各种销金地方。
酒、赌、妓自不用说,其中的拳馆并非给人教拳场所,而是打黑拳的地方,双方几近决斗,签下生死状在擂上比试,观者押输押赢,赌生赌死,馆中收票坐庄,组织场子,每晚都有尸体被悄悄擡出掩埋。
此片地方穷是不假,但正所谓穷山恶水出乱民,虽穷反而一应偏门勾当,左道行业全都齐全,而虽然眼下玉州宵禁,不叫平民百姓夜间出行,这里却是偷偷摸摸依旧在营业,官府查了几遭,可这里的地下势力,玩命之徒却玩起耗子躲猫游戏,远处都有放哨的喽啰,提早报信,官兵过来早就关门熄灯,什幺都看不到,如此几番,官府便也懒得再来了。
这时赵倜听得周遭树上草丛隐有悉索之音,呼吸动静,显然是藏匿了风波岗把眼撩哨的歹徒,他也不做理会,依旧向前,渐渐近了可以辨清岗上四处那些所在后,这才问道:「还往哪里走?」
上官翩翩道:「正常应至岗左近,然后往东,那里有路存在,前辈若是嫌此处腌攒污秽,不愿靠近,那直接向东也行,就是荆棘草石砬不少,行走费力,但对前辈来说却也不算什幺。」
赵倜道:「既然有路那便走路好了,我可不愿多浪费一丝一毫气力。」
上官翩翩闻言心中暗想是了,前辈归墟将至,哪可能愿多费气力,一丝一毫都要留下给玉州夺宝之事,给杨家争一份镇族之物,未来的一丝底气。
可是————他刚才救自己也花了力气,却,却没有思想这些吗?
为什幺总感觉前辈似有所图,不然怎幺就好伸手搭救自己一个不相干之人,何况自己还是魔教的妖女?
前辈最后一次行走世间,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倒是能够解释,但又似乎总有点牵强了,那又是因为什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