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南京留守,兼都元帅是耶律和鲁斡。
耶律和鲁斡是辽兴宗之子,耶律洪基的同母弟,清宁年间便开始担任南京留守,寿隆元年之后也一直担任此职。
此刻他正被五花大绑,站在元帅府大堂中,怒目而视案后的赵倜。
赵倜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看向前面耶律和鲁斡,淡淡说道:「绑着魏王干什幺,怎好这般粗鲁行事,还不赶快解开,给魏王看座上茶。」
耶律和鲁斡在兴宗重熙十七年被封为越王,道宗清宁元年进封鲁王,次年十一月,徙封魏王。
「你,赵倜小儿,你少要假装惺惺姿态!」耶律和鲁斡气得浑身哆嗦:「你在本王帅府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坐本王椅子,喝本王茶水,居然还要人给本王看座上茶,我看大可不必,绑着便好!」
「大胆!」
「贼子狗胆!」
「辽狗找死不成!」
「胆敢对殿下出言不逊,我看你这老贼自寻死路!」
两旁众将闻言一起喝令起来,声震大堂内外,耶律和鲁斡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铁青一片。
赵倜冲两边压了压手,面无表情道:「既然魏王要站立说话,也不想喝茶,那便站着好了。」
「我——」耶律和鲁斡脸皮抽搐,似乎要再说些什幺,却又紧紧闭上了嘴。
「我问魏王,这燕京城中的原本兵马都调去哪里了?可否是上京有事,前往援救了?」赵倜缓缓道。
「你?!」耶律和鲁斡闻言一愣,神情大变:「我,我不知道,你要杀要剐随便,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来!」
「是吗?」赵倜微微一笑:「魏王不怕死?」
「我——怕死?」耶律和鲁斡眨了眨眼:「本王身为大辽皇室,忠君爱国,怎会怕死,马革裹尸,为国尽忠,死有何惧?」
赵倜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他,耶律和鲁斡已经五十大多,将近六十模样,不过因为养尊处优,又习武强身,平日骑马射箭,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岁数更年轻一些,头上没有一根白发不说,就是脸上皱纹也并非很多。
之前的守城大战耶律和鲁斡并没有登上城头指挥,甚至这般危机情形之下,身上依旧着锦袍玉带等常服,也未换什幺甲胄在身。
姚古等将捉到他时,他正携两个小妾往密道躲藏,虽然身负武艺,弓马纯熟,但当时却并未奋勇抵抗,居然还摆起辽国亲王的架子,叫众将直接抹肩头,拢后背给牛筋绳捆得死死押了过来。
「好一个忠君爱国,死有何惧。」赵倜点了点头:「我本来不想为难魏王,毕竟宋辽和睦许久,哪怕开战也是国事,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何况魏王身为皇室中人,也就是举家使去东京,由我朝封个公侯,享清福罢了,此乃大宋建朝之时的惯例,不提昔日,就算之前西夏和青唐,也都如此安排,只不过——既然魏王想要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也不妨就此成全了魏王的忠义之名。」
耶律和鲁斡闻言不由一呆,开口道:「你要干什幺——」
赵倜沉下面色,伸手一拍桌案,大声道:「来人,将耶律和鲁斡带出去行剐刑,割满三千六百刀,叫他三日三夜不死,变成一副骨架之后再咽气,以慰籍此战亡故将士之灵。」
「啊,啊——」耶律和鲁斡顿时大惊失色,两旁将官气势汹汹来推他往外走,他拼命挣扎:「不要,不要碰本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