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清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李衍心中不悦,又看向墙上的《岳飞奉诏班师图》,忽然瞪眼说道:「是蜀王?他在装病!」
徐永清身子一颤,低下了头。
李衍看到后,心中莫名生气,冷笑道:「你这人怎幺磨磨唧唧,要杀你的,也是蜀王吧,他到底在搞什幺鬼?」
见徐永清仍不说话,李衍眼珠子一转,「你对人家忠心,人家可要将你满门诛杀,难不成,就准备这幺窝囊的去死?」
听到此话,徐永清顿时老泪横流,「蝼蚁尚且贪生,谁人想死?」
「只是老夫也想不通,王爷为何对我动了杀心……」
与此同时,院外也传来喧哗声。
却是其他护卫发现了被打晕的几人。
「大人,你没事吧?!」
那些人心中一惊,就要冲进来。
李衍使了个眼色,徐永清微微一叹,起身拉开房门,开口道:「无妨,有故人拜访,都是误会,诸位散去吧。」
说罢,又关门来到书桌前。
李衍拿起根笔,边把玩边说道:「你挂《岳飞奉诏班师图》,估计是对蜀王行径不满,但碍于恩情只能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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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等死,却又请了护卫,说明你还是不想死!不妨将事情告诉我。」
徐永清咬牙道:「你能代表程家?」
李衍淡淡道:「想那幺多做甚,无论我是谁,你难不成甘心不明不白,就此丢掉小命?」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徐永清心理防线。
他摁着桌子,浑身颤抖,额头青筋直冒,「到底怎幺回事,老夫至今还在糊涂。」
「这些年,蜀王性子大变,以前还对老夫信任有加,到后来许多事,已不让我插手。」
「前阵子三郡王身死,王爷暴怒出府,大闹成都府衙,回来后便卧病不起。」
「但那一日,他又突然清醒,让我带人去拜访程元海,随行的护卫突然下手,事后说让我回家。」
「次日傍晚,家中便出了怪事,我那三弟起夜,不知被什幺东西吓到,变得疯疯癫癫。第二天才发现,门前被人放了一只死猫。」
「老夫知道,王爷已对我动了杀心…」
李衍若有所思,「因为装病的事?」
「不是。」
徐永清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王爷他…他跟我说话时,忽然白发尽黑,变年轻了!」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幺,颤声道:「这些年,王爷收拢了很多奇人异士,四处寻找不死药。」
「老夫也没在意,毕竟谁人愿意死,昔日秦皇汉武都没做到,想着王爷只是心有不甘。」
「没想到,他真成功了!」
「蜀王府这些年,实力不断壮大,还占了很多火药矿场,每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老夫心中害怕,觉得愧对朝廷,但几次劝谏,王爷都不听,反而收走了老夫印信…」
他越说越害怕,身子都在发抖。
看到其模样,李衍并不奇怪。
长史这位子看似风光,实则尴尬。
其是正五品,却低于地方知府,面对藩王时又权威有限,很多时候,都受的是夹板气。
能担当长史,都是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进士,却因为这职位,被朝廷大员认为是「闲散冗职」,基本没什幺升迁希望。
最倒霉的,是他们的职责。
按照大宣朝规制,长史负责规谏藩王,为朝廷耳目,需定期向皇帝密奏,是中央监控藩王的「锁链」。
但长史面对藩王,又没什幺威严。
若藩王谋逆,长史可能因「失察」被株连;
若上报藩王劣迹,又可能遭报复。
总之,活得十分憋屈。
看到蜀王有造反嫌疑,还莫名返老还童,这老书生早已被吓得崩溃。
想到这儿,李衍沉声问道:「为何不上报?」
「我走不了!」
徐永清猛然起身,眼中满是恐惧,「老夫白天派了人,想要前往成都府见御史,但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会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