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老朽之过。」
老官家陈福也是个人精,当即又喝了一杯,开口道:「诸位大侠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老朽也就不再打扰,有什幺吩咐尽管提。」
嘴上说的如此,但走时还又拍了拍手。
东边跨院,顿时传来丝竹声。
却是陈三早请了临清码头的弹词班子,唱的是《景阳冈上打虎汉》。
声音婉转,也算应景。
最关键的是,怀抱琵琶的女子在隔壁唱,丝竹曲乐之声传来。
既不打搅,也会有一番韵味。
「啧啧…」
沙里飞,忍不住啧舌道:「早听说漕帮豪富,看来这陈三也没少弄银子,就是这好好的土霸王不当,为何还要掺和到朝廷那浑水中去?」
「人生在世,皆有所求。」
李衍喝了碗杯中酒,摇头道:「总以为江湖就是江湖,但很多事走到源头,还是朝堂,还是市井,如今人道变革,即便普通百姓,又有哪个能置身事外…」
……
酒宴过后,众人各自散去。
连日来的行船,他们总算能在床上睡个踏实觉。
没多久,隔壁房间就传来了沙里飞和武巴的呼噜声。
李衍觉醒了耳神通,即便不施展,听觉也异常灵敏,加上白日发生的事,心神有些不定,难以入眠,便索性起身,来到书桌前。
点亮油灯后,他从行李中取出两个木盒。
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赫然是王玄谟的那五面黑旗。
正是王玄谟当初拘束邙山众英魂的法器。
李衍看出此物不凡,便小心收了起来。
他不认识,但冥教老前辈阴九歌,却对此物知道不少。
此旗乃阴符宗镇教之宝,炼制者便是大名鼎鼎的张角。
旗面以黑棉麻及蚕丝为底,金线绣北斗雷纹,银丝织太平道「黄天当立」云篆,且被高手刺入《太平经》的「六甲秘祝」阴符,在那个动荡年代,可是凶名赫赫,辗转落入阴符宗手中,成了镇教之宝。
后来与正一教斗法被毁,阴符宗便取邙山汉墓阴沉柏木为杆修复。
王玄谟将其放入邙山深处温养,拘束邙山诸神,又令其重振神威。
但至此,却成了彻彻底底的凶煞之器。
名叫「黄天五行」,自然有金木水火土之分。
王道玄和阴九歌都看过,其中金旗蕴含白虎煞,木旗有青龙瘟,水旗有玄武煞…
五行先天煞炁,皆已凑齐。
这等凶宝,普通人可无法驾驭。
即便王玄谟,操控法旗时也难以脱身,被他镇杀。
要想使用此宝,凭他的力量,还做不到。
但对李衍来说,却最为合适。
他根本不需要操控此宝,只需将其作为容器。
「五方罗酆旗」乃是大罗法器,这宝贝再凶悍,将大罗法器灵韵注入后,到时也得服服帖帖,宝旗的威力也能彻底发挥。
唯一麻烦的,就是罡令。
要驱动「五方罗酆旗」,至少要融入五道罡令,依附五营阴司兵马。
想到这儿,李衍就有些心疼。
他当初接连得到任务,只觉得罡令容易获得,随随便便就用三才镇魔钱制作法旗,没使用几次,又轻易将其拆散。
五道罡令,也随之消失。
到现在这幺长时间,连一道都没有。
看来,今后也要留心点。
施展「五方罗酆旗」虽说费劲,但却随时能用。
而无论用「活阴差」的身份,召唤阴司兵马拿人,还是用「天官」身份召来雷部,甚至用「丙丁生鬼符」召唤温灵官,都需要条件。
他们单打独斗不惧,但这几次,经常要面对大量的敌人,「五方罗酆旗」就变得十分重要,至少不会再被人用兵力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