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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对面的人立刻不再搭话。

「那是巡城御史周喆的儿子。」

董存山摇头道:「本土派的一条狗,原本是儒林名士,但如今却四处咬人,这些日子因番商炮打津门码头,用此事大做文章,攻击开海派,弄的数人丢官罢职,也不是什幺好鸟。」

「京城果然热闹的很…」

李衍也跟着说笑了一句。

这种事他,早已见怪不怪,从古至今都有。

他同样知道,对方为什幺不敢搭话。

谁都知道,如今户部真正的主事者,乃是当今皇帝。

这位陛下年幼时险些被抢了位子,或许是心理阴影,从一开始就牢牢把持着钱粮和兵权,不许任何势力染指,虽说弄出不少乱子,但也因此彻底掌控朝堂。

当然,这位陛下想做的事实在太多。

户部的帐,也成了一团乱麻。

若非开海带来的利润,国库早就出了大问题。

查帐?

谁敢去查?

查到最后,估计都是皇帝的问题。

皇帝当然不能有问题。

那就只能有人掉脑袋。

当然,凭这一千两银子,还镇不住在场的京城公子哥。

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了三个花篮,四个花篮。

彼此之间更是冷嘲热讽,互相拆台。

董存山没撒谎,他正是来看热闹,一边抿着酒,一边介绍:

「紫袍的是兵部侍郎王先兆独子王崇明,上月刚为争风吃醋打死个秀才…」

「那个手里玩火铳的更麻烦,他祖父是镇国公赵弼,管着京营三大营……」

说着,又指了指北厢默不作声的青衫文士,「那位瞧着斯文,实则是都尉司指挥同知冯远的干儿子冯少卿,平日不说话,背地里阴损的很」

李衍已经看的有些不耐烦,「京城公子都是这般模样?」

「那倒不是。「

董寸山摇头道:「也有些厉害的,要幺读书,要幺参军,对这些纨绔避而远之。」

「都闭嘴!」

忽然,那海郡王再也忍不住,醉醺醺地扯下腰间蟠龙玉佩,「本王拿此物为聘,今晚这大蜡烛,本王是点定了,谁都别跟我争!」

「郡王,使不得!」

两名侍卫看到,顿时吓得扑通跪地,却拦不住海郡王已将甩玉佩向绣楼。

就在玉佩划过半空时,一道身影破空而出,空中踩着院中假山借力,后发先至,将玉佩抄在手中,又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落地。

正是那都尉司指挥同知的干儿子冯少卿。

「好!」

海郡王竟还高兴鼓掌,明显已经喝醉。

冯少卿面带微笑,摇头道:「海郡王,这可是英王还在世时,你出生后陛下御赐的宝贝,开不得玩笑,还请收起。」

「我…我的东西,要你多事?」

海郡王大着舌头,满脸不耐烦。

他在郡王府不受待见,每月厘例银有限,又被禁足处罚,偷偷跑出来,身上带的钱也不多。

原本就有些心烦,看到这些纨绔,一个比一个豪气,又想到自己堂堂英王之子落到这份田地,才气血上头,扔出了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所谓佛争一口香,人争一口气。

但海郡王的这口气,明显争错了地方。

「多谢冯公子。」

一名侍卫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将玉佩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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