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魁劫人逃走,帮中高手全去追杀,孔晦也懒得提醒。
因此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事情败露。
这些江湖黑话,便是没有转机,鱼死网破的信号。
可惜,他刚走两步,便被都尉司高手甩出铁链,缠住脖子,如死狗般拖入阵中,被五花大绑。
哗啦啦!
与此同时,货仓顶部的门窗全被撞开,数十支黑洞洞的枪管探出。
刹那间,枪声如雷,硝烟弥漫。
「铁锚会「这个香堂早已沦为贼窝,即便不知王蛇暗中勾当,平日里假扮水匪劫掠、拐卖孩童的勾当也没少做,眼见大难临头,帮众们纷纷作困兽之斗。
然而他们手中的普通火器,在都尉司二十余支神火枪面前不堪一击。
一轮齐射过后,货仓厚实的砖墙被打出脸盆大的窟窿,承重木梁更是碎屑横飞。
整座建筑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有亡命之徒试图突围,不是被铅弹打断双腿,就是被铁钩锁链拖回捆成粽子。
不到半炷香时间,这个盘踞多年的贼窝便被连根拔起。
「大人,有发现!」搜查的差役突然惊呼。
众人循声赶去,只见货箱中蜷缩着十几名童男童女,个个面色铁青,早已窒息而亡。
「畜生!」罗明子目眦欲裂,厉声喝道:「全部押回大牢,今夜必须审个水落石出!另外,立刻传铁锚会罗功胜来见本官!」
一道道命令如雷霆般下达,注定这又将是个不眠之夜。
而李衍等人却难掩失望。
除了这些被拐卖的孩童,始终未能发现建木组织的蛛丝马迹…
…………
「柔远驿」后院大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孔尚昭轻抚案上茶盏,沉声道:「诸位皆知,我儒教法门首重养浩然正气。无论习武修身,还是祭祀仪轨,皆以正心为本。那孔晦虽出身孔门,却已堕入邪道」
他揉了揉眉头,继续道:「此人曾是北宋十大宗师,更贵为帝师。曲阜孔家典籍记载,他后来潜入祖庙焚毁诸多典籍,只余几页残篇记载其邪法。」
「他将朱子'存天理灭人欲'之道颠倒,创出'植人欲蚀天理'的邪术。以人生八苦为基,将儒家正道扭曲为邪道,这便是'阴文八股'。」
「方才那个就叫丧舆步,以送葬方位踩九宫步,借『启殡、引魂、落葬』三变迷惑对手,昔年便是以身法超绝闻名。」
李衍眉头紧锁:「他可有弱点?」
孔尚昭摇头:「弱点不清楚。不过.既然他以邪念催动武学,或许儒门浩然正气可破。」
王道玄面色凝重,「这妖人不好对付,吴老头所说偷袭活阴差的宗师,是否就是他?」
「不好说。」
李衍眉头微皱,「活阴差们遭劫,乃是正月十五之后,孔晦之前一直在沧州活动,图谋冀州鼎,时间有些对不上,但也不能排除。」
「还有一事。「孔尚昭突然压低声音,「孔晦不仅精通儒学,更擅风水营造。昔年各地庙观多请其主持修建。」
这件事,众人自然知晓。
邙山上清宫大殿,就是被此人动了手脚。
正说话间,就在这时,龙妍儿擦着手走来,「那年轻人已经醒了。」
众人连忙起身,来到隔壁厢房。
厢房内,「狗娘养的」已经过包扎,敷上了草药。
龙妍儿医术远超王道玄,如今已成为十二元辰的医师。
「狗娘养的」都是外伤,自然难不倒她。
望着李衍面庞,「狗娘养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呜呜哭了起来,「他们杀了老歪嘴,我在城中到处找你,找不到,又去找吴老头,但刚到那里,就被铁锚会的人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