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子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赵清虚潜入京师,成立蟠桃会、布置侵蚀龙脉的节点,走离不开人相助,我等找了诸多线索,但都已被人掐断,就连奉国将军萧怀楠,前天也在牢中自尽而死,他的家人不知所踪。」
李衍若有所思道:「看来京城还有他的人,泄露神器消息的胡人,会不会就是其手下?」
「不好说。」
罗明子看了眼窗外,低声道:「前阵子因为津门港口之事,朝廷下令严查外族商人,他们很多都躲了起来,至今还没查到线索」
话未说完,沙里飞便有些无语道:「罗道长,如今都尉司和执法堂,都能听你调遣,龙虎山碰不得,难不成连几个胡人都抓不到?」
罗明子眉头紧锁,无奈道:「沙老弟,哪是那幺容易的事!」
「津门那场乱子后,朝廷下令严查外藩商客。这帮人精得很,早就嗅到味,该躲的躲,该藏的藏,偌大京师,想找几个有心躲起来的胡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说着,看向众人,「诸位可知京城有多少藩商?」
「多少?」
「西番、南洋的都有,最少五万之数!」
「这幺多?」众人皆吃了一惊。
「是啊,开海之后更多,遍布六街九陌,有正经住在驿馆、会馆的,也有分散租住在市井民宅的,甚至有的早已扎根,娶了汉女,生儿育女,隐于街市之间。如今他们刻意低调避风头,踪迹更是难寻。」
「更要命的是,这帮人背后还牵扯颇深。本地的份行、漕帮船帮、那些做海商买卖的闽浙粤商会哪个没从这些藩商身上得利?」
「那些揭帖能一夜之间撒遍西直门菜市,背后若没有这些地头蛇帮忙遮掩行踪、传递消息,凭几个生面孔的胡人,如何做得这般迅疾隐蔽?」
「都尉司和执法堂再多人手,也得一寸寸地在这摊浑水里摸过去,没那幺多快刀斩乱麻的法子!眼下就是磨耐心的功夫,看谁先露出马脚,或者我们运气够好,抓到那些撒帖人的尾巴。」
「这些藩商油滑得很呐!」
听闻此言,李衍也是皱起了眉头。
人确实不少,若真是赵清虚所为,中间也必然做了防备,这条线怕是没那幺好抒清。
「这样吧。」
想到这儿,李衍沉声道:「罗兄继续找,我等明日便前往乾坤书院,无论赵清虚玩什幺花样,
目标都是书院神器,必然会露出马脚。」
「如此也好,诸位务必小心。」
离了玄祭司,已是夜半三更,
众人旅途劳累,返回柔远驿后,便直接睡下。
次日,天还没亮,李衍便已苏醒。
听到窗外沙沙声,打开窗户一看,连绵细雨竟下了一整夜。
他先是按惯例,在房中打了一趟红拳十大盘。
嗡嗡嗡!
与去年不同,如今的他已入丹劲,练功时体内竟发出轰鸣声。
那是劲道气血疯狂运转的声音。
几十年的丹劲老拳师,也不敢这幺干,稍有差池,便是经脉受损。
而李衍,却毫无顾忌,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
他的依仗,自然是体内大罗法身。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