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孝武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王爷让在下来提醒诸位,此事太大,最好尽快将孔掌柜救醒,得到口供,否则等陆宗师来了济南,说不定又会横生变故。」
「替我多谢王爷提醒。」李衍正色抱拳感谢。
待其走后,众人齐齐看向王道玄。
「问题不大。」
王道玄抚须道:「估计到中午就醒了。」
府衙签押房,气压低得骇人。
夫子赵桐脸色铁青,眼眸更是燃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指骨捏得格格作响,一掌拍在硬木桌案上。
「砰!」
厚重的紫檀木案几应声裂开,震得茶杯跳起,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公文。
「堂堂衍圣公暴毙孔祠!主谋眼线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自灭口!孔贞元父子血染卧榻!你们济南府衙」他环视着堂下大气不敢出的济南知府、按察使、都尉司千户等人,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
「办得好差事!」
济南知府额角冷汗渗岑:「赵夫子息怒——-此事太过诡,凶徒手段阴狠老辣,绝非等闲·——」
事关孔家,他原本不想招惹此案,只打个下手,没想到局面变成这样。
「借口!」
赵桐怒喝打断,浩然罡烈勃发,堂内烛火齐暗,
「孔贞元父子之死,与祠堂血案必有勾连!尔等就这样糊弄?」
眼见赵桐怒火几欲焚顶,济南知府慌忙开口:「夫子莫急!本官已找来齐鲁三大捕头之一的『鬼见愁』白老九,此刻已到了济南府。」
济南府衙件作房。
气氛比停尸的冰窖更冷。
被急召而来的神捕白老九,须发如霜,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干瘦却精悍如铁。
他微躬着背,布满老年斑和刀刻般皱纹的脸上毫无表情,唯有一双眼晴,在昏暗油灯下反射着摄人的冷光,指尖捻着几片深褐色的木片。
这是刚从曲阜祠堂找来的线索证物。
齐鲁布政使、按察使、知府、以及脸色铁青的赵桐,悉数在场。
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位威名赫赫的老神捕身上。
术业有专攻,单论查案,此人堪称宗师。
桌上摊着厚厚卷宗,除了李七案发前后的细枝末节,更添了孔贞元父子惨死两案。
「此案并不难。」白老九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拈起一片较大的碎片,在灯下细细翻转,目光锐利如鹰,「李七籍贯,平度州登记不假。但根子,在崂山李家坳,这是阴沉木残片,老夫尽数复原,是个酒坛。」
「酒坛内残符刻痕,乃《云笈七签》所载「隐迹符」!」
「此符非江湖术士所能,乃道家高深秘传,可『屏息匿踪,藏生如顽石朽木」!能在崂山动此手笔刻符入瓮,又与李家坳有旧」
声陡然转寒:「非玄门顶尖高手不可为!」
他行至孔府祠堂图前,继续道:「对方应该是以祭酒为引I,瓮藏杀机。」
「案发前,正好有祭祀仪式,有人藏于此瓮,混入孔祠库房重地,案发夜暴雨惊雷,
守卫闻库房异响,只当风雨,而凶手则藏身瓮中,施展缩骨术一类秘术,早已埋伏多时!」
「衍圣公心口之伤,创口细狭如指,心脉尽碎而渗血极少!此乃极致罡贯注指尖、
凝而不散、瞬绝生机所致,其势迅疾如电,方能令死者无声毙命。」
「此等狠辣利落,绝非寻常仇杀,分明是道门高人蓄谋已久的复仇雷霆手段!」
话音落,件作房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