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那进去吧。」
余和同点点头,便是进了玻璃房,开始戴上耳机,调试设备。
很快,音乐便是传了出来。
前奏的吉他声像一滴水落入寂静的湖面,琴弦震颤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飘着。
余和同的声音轻轻进来了,带着沙哑的颗粒感,像是从旧磁带里传出来的,像是多年后翻出一封泛黄的信,字迹依然清晰,只是纸页已微微发脆。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旋律线温柔地上扬,却在最高点轻轻回落,如同一声欲言又止的叹息。
胰。
一旁,那名中年男人听到歌声后,略微有些惊讶,然后微微坐直了身子。
钢琴间奏像一串珍珠滚落时,他的瞳孔微微颤动。
他微微闭着眼晴,食指在大腿上轻轻的跟着节奏击打。
这首歌—不简单。
要知道,在人类情感的表达谱系中,对逝去之物的追忆始终占据着核心位置。
这首歌看似简单的意象和旋律,恰恰击中了这一普遍而深刻的人类经验。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听到这里,那名中年男人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梦里醒来。
不知道为什幺,他突然想到上个月的某个聚会,当年总抢他吉他弹唱的室友,如今顶着地中海发型在吹嘘学区房。
下意识的,他便是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一群年轻人坐在草坪上,阳光把他们的白衬衫照得几乎透明。
好歌。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起身,悄然离开录音室,没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