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教授又觉得没办法一口气把整首《月光奏鸣曲》听完，又太可惜了。
「算了—你弹吧。」
最终老教授忍不住叹气。
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这部作品。
苏小武笑呵呵的走到钢琴旁，开口：「那我开始了？还是从头开始弹？」
「嗯，开始吧。」
随着音乐的缓慢流出，老教授闭上眼睛默默欣赏了起来。
这首曲子，他私下里也练习过很多次，每次的练习，都让他心惊不已。
每次的弹奏，都让他震撼不已，
到底是什幺样的妖孽，才能写出这种绝世之作？！
很快，第一乐章进入尾声，老教授也坐直了身子，闭着眼晴等待着第二乐章的开始。
三拍子的节奏像一只灵巧的鹿，在晨露未晞的林间跳跃。旋律线条干净得近乎透明，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偏不倚。
嗯，的确是轻快的。
老教授的嘴角有着笑容。
对味了。
就是这样的音乐！
可听着听着，老教授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渐渐地，在这一乐章，钢琴左手低音部开始不安分起来。
它们不再满足于规整的伴奏，时而沉下去，像有什幺东西在水底搅动。右手的旋律依然保持着体面的步伐，但那些装饰音越来越像是不自觉的颤抖，颤音也不再是单纯的装饰，而成了某种压抑的喘息。
尤其是中段转入降D大调时，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
音符变得犹豫不决，旋律线时断时续，仿佛说话人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声调。左手的伴奏音型开始徘徊不前，右手的颤音则愈发急促。
老教授心中一沉。
他怎幺会听不出来！？
随着音乐的继续，当主题再现时，表面的优雅回来了。但那些被加重的重音，那些刻意轻飘的经过句，都在暗示着什幺。
最令人不安的是发展部里那些未解决的七和弦，它们悬在半空，像一个个欲言又止的问句。
而更让老教授论异的是，这一乐章的尾声，来的太过于突兀了！
音乐没有圆满结束，而是悬在一个未完成的属和弦上，仿佛话说到一半突然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