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永强轻咳一声:“这个说法太绝对了吧?我们是政治经济,不是经济政治,十倍二十倍…老百姓怎么生活?不是成了姓资不姓社了?民生怎么办?肯定要出手调控的。”
陈学兵淡笑:“一线城市生活不了,就回二线三线四线么,我也相信英特纳雄耐尔,共产主义的理想早晚会实现,但那是百年长周期的事情,你们和我们,都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何为改革开放?就是认清现实,解放思想,走向一条不受主义拘束的途径,就像钱学森弹道,终点在那里,但轨迹要永远让人琢磨不透,才没人拦得住我们的脚步。”
哑口。
“啧啧。”洪永强不禁看向于春尹:“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是解放了哈。”
“嘿。”于春尹也干笑一声:“这小子就是胆大,我们那个时候,哪敢说这些话?”
洪永强却摆摆手,表示自己并非负面看法。
“这是好事,年轻人有思想,有深度,比我们那时候强啊。”
陈学兵重生以来第一次跟人论宏观,他其实更适应这样的谈话,男人么,到了一定的岁数,总会把心怀天下当爱好。
不过他也清楚,思考和做事是两码事。
思考可以天马行空,云浮九霄,做事一定要直指目标,脚踏实地。
“舅,考察这一天,都去哪了?”
于春尹笑了笑:“和你说的另一个东西还有点关系,我陪去了趟深交所,你洪叔叔就是为这事来的,大盘跌了这么几年了,是个抄底的好机会…哦,刚听你说房价股市,说得头头是道,晓不晓得这几年股市什么情况?”
陈学兵一听,笑了。
“洪叔是听说印税降低的消息了吧?放心吧,还没到底呢,深市现在3000点,沪市1250,再等段时间吧,等政策底出来了,真想玩,到时候我带你们玩。”
深市低点2590,沪市低点998,历史点位他清清楚楚,股市消息他更是一直在关注。
今年年前,印税从千分之二下调至千分之一。
别小看这点钱,印税和券商的服务费是股市的过路费,每次交易都要收,印税千分之二,券商服务费这年头也差不多这个数,加起来就是千分之四了,那是什么概念?
25次交易就是10%,一个涨停板,也才10%。
所以印税降了,对股市肯定是个利好。
这话一出,俩人感觉陈学兵有点妖了。
“股市你也知道?这么清楚?”于春尹瞪大了眼睛。
陈学兵笑着淡淡装逼:“不知道股市,怎么叫关心经济呢,现在的股市,里面的非流通股一个价,外面的流通股一个价,股权完全分置,就是个情绪的大赌场,没有基本面可言,情绪和股价只会抱团往下滚,不好好来一场改革,是拉不起来的。一个印税政策,只能说明政府重视这件事了,有了个态度,咱们静等下一步吧。”
如今的股市大半都是国企,国企股权不允许流通,这是改革开放初期定下的保险杠,防止大量国资被资本操纵定价。
但这也导致了上市时增发出来那点流通股变成了股民的玩具,这么多年玩来玩去,早就跟企业的基本面完全脱钩了。
所以即将把企业股权真正投入股市的「股权分置改革」,无异于开启了中国真正的股市。
从此开始,中国才算是真正有了资本基础。
“啧啧。”于春尹看向洪永强:“我姐姐姐夫生了两个,小的那个就是个天才,大的这个,小时候憨,现在长大了,也越来越天才了。”
于春尹也闹不明白陈学兵是怎么蜕变的,但有了陈学谨这个珠玉在前,陈学兵逐渐变得妖孽,好像也有了解释。
陈学兵对此十分无语,不过这个洪叔叔想炒股的事倒是给了他一点灵感,他就不计较了。
“合着一天就去了个交易所,地的事没问?”他有点责备贪玩小孩的语气道。
于春尹睖了他一眼:“问了!我告诉你,那30万,不要报太多幻想,这块地人家区里面对纳税有要求,每年100万!上一家就是觉得达不到这个要求才卖掉的,政府重新挂牌出来,就是为了招商!100万的税,要多少利润?我看啊,如果要买,30万用来走关系还真不一定够,成本问题恐怕要好好掂量。”
亩产税收,好倒是个后世招商给地的基本要求,推广很晚了,不过听舅舅的说法,人家也没按亩算,是按整地算的。
“100万…”这个数字让陈学兵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