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滔脸色也微微改变。
他们二人自然知晓,当日下江南的人中,那位扶扶,乃是青丘七公主,自家大人也就这样跟青丘挂上了关系。
然而,现在,新皇欲对青丘动兵,而且带队的人,还指明就是这位侯爷。
何意且不论,关键是,这是一个难题!
厉亚夫沉吟:“青丘近来行事,的确颇为失矩,突然出动大批长老,族中精英,封锁左执湖,对左执湖周边千里之内的左执,形成清除之势,此若为江湖事,倒也触动不了皇朝,然而,皇朝派使出使青丘,青丘竟然杀了皇使,矛盾,也就无法化解。出兵倒也合乎朝堂法度,但是,让侯爷亲手铲除,本座还是没有想到。”
张滔道:“圣旨令侯爷出手,末将倒是想到了,青丘乃是远古大族,族中有执境多人,寻常统帅统兵,难持必胜,也唯有侯爷,能够一战而定,但是,扶扶是青丘七公主,侯爷与青丘关系,世人尽知,这则圣旨,乃是强人所难。”
林小苏道:“青丘封锁左执,本身就是本侯当日跟青丘族长提的建议。”
众人齐齐大惊……
“侯爷,你……”张滔声音颤抖。
林小苏道:“左执湖,为何名为左执湖?只因为上千年来,千里湖面,数千里湖畔,尽是心道心门掌控之地,本侯让青丘出手镇之,乃是还那方天地一个朗朗晴空!何罪之有?”
“侯爷,此言,你……你有无在金殿之上,跟陛下当面提及?”厉亚夫脸色沉凝如水。
林小苏缓缓摇头:“先皇驾崩,诸王中毒而死,虽是万毒门下手,但后面的指使者,乃是心道二把手‘天颜半道主’!金殿之上坐着的这位新皇,乃是心道傀儡,宰相及满朝大臣,除宋立夫、雷阁主之外,尽是心道帮凶,厉堂主,你觉得本侯有无必要跟他们金殿费口舌?”
场中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脸色都风云变幻……
林小苏未挑破这层纱之前,其实每个人内心也都是有一本帐的。
大家也都猜到了这一层。
只是没有人敢说。
如今他说出来了。
而且还点明了后面的幕后之人。
“侯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狂狼的声音很低。
“我说了怎么办,你们会跟我一路前行,对吗?”林小苏道。
“我肯定会!”狂狼目光投向她父亲:“爹爹,你也会,对吗?”
这声称呼,是她从来没有当众出口的。
往日的她,绝对不会在有旁人在场时,称他为“爹爹”。
厉亚夫目光一片狂乱,投向张滔。
他是知道雪衣侯是他家便宜女婿的。
站在亲情的角度,站在大义的角度,他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张滔又会如何?
张滔嗵地一声跪下:“弟子承学侯爷兵道,早已自认为侯爷弟子,如若师尊不弃,请于今日,收弟子于门下!”
这就是宣扬。
他没有用空洞的誓言来追随,而是选择拜师!
这个年头的师徒,可不是等闲意义上的师徒,师徒如父子!
林小苏笑了:“很好,今日,我就收你为徒!”
三人全都心头怦怦跳……
“正本清源,还江山以正溯,就在今日!”林小苏道:“我们几人还不够,走,去拜访下雷阁主!”
雷府。
大门紧闭。
毕竟对外的宣扬,是家主抱病,谢绝外客。
事实上,外客也是谢绝拜访雷府的。
朝堂中人,在官场早已成了人精,谁看不清风向?
新皇即位,雷大人就抱病,连人家登基仪式都不参加,这是多么愚蠢而偏执的老头啊,新皇岂能容之?
正常人谁会靠近这样的人?
也正因如此,雷府一个多月来,门前冷落鞍马稀。
也就是今日,宋立夫前来拜访。
雷天轮一听是这位前来,病也不装了,直接起身,迎客入内。
问起来意,宋立夫坦言:下官也不知道为何而来!
雷天轮的眼睛立刻瞪得有铜铃大,然而,宋立夫下一句话出口:“雪衣侯让下官先过来,他一会儿就到。”
雷天轮全身大震:“他回来了?”
“三个时辰前刚刚回来,陛下紧急召唤,他在金殿之上已经肆无忌惮了一回……”
一段匪夷所思的金殿事件,从他口中而出,雷天轮心头怦怦跳……
话说完,雷天轮眼睛投向窗外,一动不动。
“雷大人,看出了什么?”宋立夫品了一口茶。
“这是立威,还是测试?”雷天轮轻轻吐口气。
“或许都是,也或许尚有我等未曾看穿的玄机,稍待片刻吧,他应该很快就会到……”
大约半个时辰,下人来报:“雪衣侯求见!”
一声有请,林小苏率厉亚夫、狂狼、张滔同时出现于会客室。
寒暄已毕,门已关,封锁全场。
林小苏开门见山:“三位大人,你们或许早有怀疑,一皇诸王身死,后面隐藏着心道、万毒门之阴毒图谋,而今,本侯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所有的一切,俱是心道指使万毒门所为,满朝俱已被心道掌控,他们费心费力扶植的这位新皇,不过是一条心道走狗!”
“你可有铁证?”雷天轮怒目圆睁。
“自然是有的!我在万毒门安插了一些耳目,这是他们谋害诸王,还有弑君的详细资料……”
一迭资料递给三位大佬。
三位大佬指尖全都轻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