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箭影没入背后的黑墙,只能见其一点尾羽还在石头外面,甚至没有颤抖……
「好箭法!」
拓跋焘也不由得喝彩道。
但黑獭却转眼再次开弓,这一箭没有落在围观的任何人眼中,众人都十分奇怪,左顾右盼。
「第二箭,曰速!」
有人大着胆子道:「黑獭,你是不是太急,脱靶了?」
唯有钱晨并不在意,而拓跋焘紧紧盯着那远方黑墙的白色一点,叫身边的人道:「去把箭拔出来!」
这时候身边的亲卫跑了上去,看到那黑墙上的箭矢,赫然抽了一口凉气。
「这里有三支箭……一只射向这里,一只后箭逐前,劈开此箭,然后没入石中原本箭矢所在的位置,将其贯穿……」
这时候,一众兵家修士才看出,原来方才黑獭所射,乃是连珠箭。
拓跋焘满意至极,来到黑獭面前,从自己腰间掏出一个铁匣子,道:「但这些都只是小道,真正为将的射术,唯有准!唯有目术是大道。」
「你知道这是什幺吗?」他打开铁盒。
黑獭老老实实的摇头。
「这是北疆的如尘妖虱,乃是北疆妖部中的妖王身上寄生的异种虱虫,行动迅疾如风,潜入微不可查,昔年妖部的妖王常以此虱,来打探我人族机密军情。」
「其不但微小只如尘埃的万一,更有潜行匿迹的神通。」
「这只虽然是我拓跋部选育的混血,但也有真正的妖虱十分之一的厉害,我现在给你一刻钟,锁定此虱虫的气息。然后我便会将此虫放出去!」
「这怀荒城内,你随意去射,三箭之内,能射杀此虱,便让你独领一队!」
「记住,菩提心眼和雁鸣宝弓,是你射杀此虱虫的唯一可能……」
这般考验一出,便是破六韩都坐不住了。
他悄悄拉了拉拓跋焘的袖子,低声道:「这幺干是不是过分了!这等射术……」
「为将者,身系三军,国家危亡担任一身!动则血流漂杵,万里覆野,静则耗用万家,金山银山养之……如此大任,岂能轻担?所以,我才是兵家将种,你才是属下亲卫。」
「若是他能展现将种之姿,才能担我之重任。」
「否则,老老实实做一个大头兵去吧!为人统率,生死交由将主……」
拓跋焘凝重道。
旁边的汉姓大族高敖听闻此言,只能苦涩道:「我等六镇子弟,资质高者无不以此要求自己,资质低的,亦舍生忘死,锤链身躯兵甲备足,磨链本领,抵御妖魔柔然。」
「但长安那些人呢?」
「嬉笑之间,视我等为草木牛马,轻率之中,决定家国大事。」
「我等如此才能为将,如此才能得将!但那边却是在床笫之间,清谈之中,身登点将台,得封四将军号……」
「这让我河北男儿如此心服?」
「鲜卑汉人,困于此地的皆是兵家,乐于长安的才是公卿。族类之分,真的有品第出身更悬殊吗?他们公卿权贵,还会记得我们六镇兵家吗?」
「会的!」拓跋焘目中寒光显露,低声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去让他们牢牢记住的!」
黑獭托着铁盒,凝视着盒中细微无比的虱虫整整一刻,兵字印已经彻底吸收了他的全部积累,凝聚为一枚金色的真言符印,悬于他的识海。
兵字印掌控菩提心木,把他的精神化为一种无形的神念。
死死的锁定了妖虱的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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