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浅薄啊!」
若是钱晨自己站在这个位置,这些天,做的绝不会是磨砺神刀,内敛其锋,一点一点的夯实根基。
钱晨知道,这些天李重绝不是什幺都没有做。
他率领自己的一百玄锋营弟兄已经完成了磨合,军阵严明,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认同。
他磨去了一部分李氏背景和锋芒,获得了六镇兵家子的承认。
他融入了六镇,融入了北魏,甚至融入了曹玄微麾下,是被认可的『自己人』。
但要是换做钱晨在那个位置,就不是被认可的『自己人』。
而是反过来征服、掌控他们,让这些人为获得他的认可而努力……
钱晨食指敲了敲地面,道:「六镇根基雄厚,但如今应对局势的『外势』,却十分浅薄。如今纵然有曹玄微带来的一点资粮,但面对北疆妖魔的大势倾轧,应该显露出了几分窘迫了吧!」
李重十分信服道:「是的,哥!」
「这些天告急书信一封一封往太原、长安送,但却渺无音讯,武库之中兵甲犹存,但粮草物资已然十分匮乏,若非玄微太子从长安带来了一千禁军玄甲,收编了六镇十部精兵,以其为骨架,勉强掌控了局势。」
「此番六镇面对慕容魔军,北疆妖部的倾轧,只怕先会有一场内乱!」
「本来是该有一场内乱的!」钱晨浑不在意道:「但被我废了慕容垂在六镇的几个暗子……」
「你知道吗!」钱晨感叹道:「此番六镇的窘迫,大半是我为你准备的。」
「军资不足,内外离心,六镇对长安对策效忠之心必然动摇,加上外部局势恶化,如此倾压之下,本是你的大好机会,足以让你一跃而上,主导局势。」
李重张了张口,微微皱眉:「主导局势!我?」
「你有我的支持,有武川如今唯一的阳神真人昙无谶的看重;你和曹玄微交过手,得了他的青眼;你在六镇服役四十年,亦是兵家自己人;你出身汉门高祚,世家子弟,在长安亦有势力呼应;你是曹玄微掌控六镇的一个重要把手;甚至就连六镇如今最缺的东西,也掌握在你手中。」
李重目瞪口呆:「这些,我有?」
钱晨笑着朝他身上那青铜虎面牌一点,虚幻的青铜门再次浮现。
李重恍然道:「西王母国秘藏!」
「可是,另一枚钥匙不是在哥你的手中吗?」
「所以你连饼都不会画……」
钱晨毫不客气道:「要是我拿着这面青铜虎面牌,我能把他们都吊成翘嘴!」
「就是只有一半钥匙,才好布局,如果秘藏真就那幺简简单单打开了,别人不一脚把你踹开?到时候你就真成了白白奉献的冤大头,往后还要受人猜疑顾忌!」
钱晨嘴角流露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若是我在你那个位置……」
内焦外患,赤胆忠心,荣辱与共,欺上瞒下,养寇为患,中梁抵柱,勇于任事,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上下一心,攻守同盟,排除异己,大权独揽……
只是念头微动,种种手段就涌上心头,嘴角勾起,钱晨神色之中笼罩着淡淡的诡秘。
看的李重心里微微发寒,暗道:「哥,这些年你在外面,究竟经历了什幺啊?」
「你终究不是曹贼的这块料子!」
钱晨摇了摇头,并非否定,各人有各人的心性。
李重如今做的也说不上错,于外,率领一百玄甲兵稳定武川局势,其间并无私心,获得了曹玄微的信任。
与内以诚待人,依旧和六镇兵家子打成一片,虽然并非核心人物,但也获得了六镇兵家子的认可,拉拢了选锋营一帮人。
就是可惜了他为之准备的六层佛塔、昆仑秘藏和魔道内应。
「李家天命终究难落在你手上,这种种都化为你内在的积累,留待后人吧!」
钱晨布下这些闲子,也只是给李重创造一些机会而已,若是他有这个潜力,自然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但他志不在此,钱晨自然也会为他规划好其他的道路。
李重看向钱晨手中的晶片,好奇道:「哥,这是何物?」
钱晨:「大天魔尊位!」
「你不是隐隐感觉到了六镇如今面临的压迫吗?」钱晨勾勒一丝笑意:「那我就让你亲眼看一看,如今的局势!」
说罢他一弹手中的无上天魔秘箓,两人一步跨出,便到了阴山脚下,出现在那两座翁城之前。
城中的魔军依城结阵,滚滚魔气在翁城上空凝聚成两尊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