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招手叫来路边的人力车，前往军统香港站所在地。
半山区。
因为连日阴雨，石板路面浸得发亮，两辆人力车在湿滑的坡道上停稳时，车把手上的铜铃发出细碎的颤响。
方文看向不远处的别墅，别墅大门紧闭，也没看到人站岗，乍一看是不会想到这里就是军统在香港的站点。
“先生，到了。要等你吗？”车夫询问着。
方文没应声，直接下车，龚修能摸出皮夹取出钱币支付了车费。
两名车夫拉着黄包车离开，方文则走到别墅前的大门边，看着里面的情况。
看似平静无人的别墅中，隐约有人影晃动，他们只不过是隐藏在暗处，观察着门外的方文。
方文并没有做出叫门的动作，而是离开大门口，准备在附近转转。
就在他刚走没多远，一辆黑色福特轿车从弯道急驰而来，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
方文下意识退到路边避让，却发现那辆车停在了别墅外面。
他的视力很好，即便是这个距离，依然透过车窗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方文的瞳孔骤然收缩。后座那人正用银质牙签剔牙，中山装上衣兜露出的金表链上刻着“雨农”二字。
是他！
几年前，那时候泰山航空给复兴社分红时，方文见过此人，当时他是复兴社行动组的主管。
而现在，他已经成了军统的一把手，常凯申的亲信。
戴局长。
方文走了过去，在车窗上敲击。
如此突然举动，把车上的军统特务吓到了。
车门被猛地推开，四个持枪特务呈扇形包围过来，驳壳枪的枪口对准了方文，情绪非常激动。
方文举起手，同时在评估自己能否应对这种情况。
他感觉，只要自己全力以赴，这4名持枪特务，还真不一定能威胁到自己。
3倍人类体质爆发的速度和反应力，绝对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前避开枪口，并制服他们。
但那么做没必要，方文举起双手时，微笑着道：“戴局长，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戴笠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带着抽多烟的沙哑。
“看来你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看仔细点？”
车窗外的特务搜查了方文确定没有携带武器后，车门开了。
戴局长伸出脚，在皮鞋踩在水渍上时略微不悦，却又很好没有表现出来，随后以上位者姿态看向方文。
当他认出方文以后，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许多。
他看方文的同时，方文也在观察他。
方文注意到他左襟内侧别着勃朗宁手枪，枪柄露出的角度恰好方便拔枪，这份警觉与三年前宴会上那个谈笑风生的复兴社主管判若两人。
丰富的情绪管理，更高的警惕性，以及上位者的姿态。
看来，戴组长终于成了戴老板了。
审视中，戴局长露出惊讶表情：“是你？你怎么来香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