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毛仁凤丢人丢大了。
主要是在军统高层跟前上演了一出兄弟阋墙——他自知自己的手段有些过线了,如果他不出现在大礼堂还好,可他终究是个俗人,没有忍住心里的憋屈,跑去大礼堂看热闹了。
好嘛,最后小丑竟是他自己。
关键是张安平还得理不让人,当着军统多名高层的面,让姜思安恶心了他不说,还让他负责宣传姜思安功绩的事。
这才是真正的恶心。
悔之晚矣,还真的是毛仁凤现在的心情写照。
可惜没有后悔药,如果有,毛仁凤绝对不去大礼堂看张安平吃瘪。
明楼安慰道:“主任,这事也不怪你,谁能想到张安平这混蛋竟然早早的有准备——换谁来这闷亏都得吃!”
毛仁凤感慨道:“是啊,这混蛋做事步步为营,从让姜思安卧底起,估计就做好了被诘难的准备。”
“欸,这确实是一颗雷,可谁能想到这雷竟然是给点雷的人准备的!”
“不过,虽然输了一半,但也就是输了一半,接下来他张安平还有得愁呢。”
毛仁凤振奋起来,唐宗找出的雷确实是没炸到张安平,但他毛仁凤准备的雷,可是注定会炸到张安平的。
很简单,因为军阀们兴冲冲的入场了!
国民政府的裁军计划,看似是要大裁军,但真正磨刀霍霍的目标其实是各路军阀。
而国民政府为了让军阀们闭嘴,把忠救军甩出来当诚意了。
张安平快刀斩乱麻,整编了忠救军,将十几万的忠救军变成了四万编制的交警总队,这“诚意”让军阀们闭嘴,不得不扭扭捏捏、抠抠搜搜、磨磨唧唧、遮遮掩掩的进行裁撤。
军阀们裁撤,当然不会自己出钱,裁撤军队的遣散费,由国民政府负责——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进行着,但这时候曝出了军统三倍遣散费之事。
军阀们一看,哎呦,还有这“好事”?
于是,他们兴冲冲的入场了,先是推波助澜的借助姜思安之事将舆论扩大,随后开始阳奉阴违,跟国民政府开始讲条件:
要么不裁,裁的话,就按照军统的遣散费标准走。
总不能军统是亲妈生的,他们是姨太太生的吧?
虽然他们事实上就是姨太太生的。
正因为军阀的介入,毛仁凤才肯定自己只输了一半——张安平别想着用钱来收买人心!
平局!
他毛仁凤又行了!
“唐宗不过如此——终究还是主任您得跟张安平斗,唐宗,差太远了。”明楼一记马屁奉上,毛仁凤矜持的微笑,认可了明楼的说辞。
“主任,我找您是有事汇报。”
“什么事?”
明楼神色一肃:“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岑痷衍,跑了!”
“岑痷衍?”
毛仁凤脑海中浮现了老岑的样貌,他呆了呆后不解的问:“他跑了?”
“他怎么就跑了?具体怎么回事?”
岑痷衍最近有投靠他的意思,不过毛仁凤查了查岑痷衍,发现他是张安平父子俩带进军统的,说什么也不收——岑庵衍手里有个百来人的宣传处,是一帮玩笔杆子的,军统编制现在这么紧张,他毛仁凤傻啊收这帮笔杆子!
明楼整理了一下措辞,道:“我之前发现老王、王天风麾下有个小组一直在总务处领津贴,但具体的任务却一直没有申报,所以我留了个心眼。”
“这个小组,在监视岑痷衍!”
“本来我正在想方设法的查一查缘由,没想到之前阿诚打探消息的时候才发现岑痷衍跑了,一问才得知——王天风怀疑岑痷衍是地下党!”
毛仁凤露出了惊容:“岑庵衍是地下党?有切实证据吗?”
明楼无奈道:“阿诚还在查——但他跑了,十有八九是有问题,主任,这颗雷……”
“别!不许说【雷】!”毛仁凤打断了明楼的话,他现在听见引爆【雷】就心里犯嘀咕:“不对——这怕是张安平这厮给我准备的雷吧!”
毛仁凤怀疑起来,正在这时候,他期待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向明楼做了个手势,示意明楼悄悄听,毛仁凤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