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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外来者”必遭益州本土势力清算。

所以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支援吴国。

就在争论不休之际,南中急报传来——司马懿遣使送信!

曹丕展开司马懿的信,细细阅读。

原来,司马懿虽在南中平叛,却一直关注着天下局势。

他在闻得汉人有意兴兵伐吴的消息时,在信中力劝曹丕支援吴国。

并详细分析了吴魏联盟的战略意义。

其书略曰:

“臣懿叩首再拜大王殿下:”

“臣奉王命,南征蛮夷。”

“赖大王威德,将士用命,今南中已定,诸部慑服。”

“蛮王孟获,桀骜难驯,然经臣用计,已令其归心。”

“今表为平南中郎将,使统蛮部,以蛮制蛮。”

“自此南疆可保十年无虞,愿大王勿忧。”

“臣虽远在南荒,然中原之事,未尝一日不系于心。”

“近闻洛阳有伐吴之意,吴使或将至成都求援。”

“朝中必有短视之臣,以‘吴亡无碍’说惑王听。”

“此辈多怀私心,或欲待吴灭而售主求荣。”

“以大王为阶,自谋富贵。”

“若吴国倾覆,彼辈必劝王降齐,届时大王欲为安乐公而不可得矣!”

“昔先王操,与刘备争衡中原。”

“虽屡挫而志不衰,方有今日之蜀魏基业。”

“若当时稍存迟疑,焉得今日天府之国乎?”

“今吴魏唇齿,吴存则魏安,吴亡则魏危。”

“愿大王效先王之刚毅,拒群小之谗言。”

“若朝议难决,可先赐吴蜀锦、霜以示盟好。”

“臣八月底必星夜归成都,为王画策。”

“南中暑湿,惟愿大王珍摄圣体,勿过嗜甘味。”

“臣懿顿首再拜。”

曹丕读完,沉吟良久,最终道:

“还是等太尉回朝,再议具体援助之策罢。”

然后纳司马懿之言,命人赠予吴使蜀锦、白,以示友好。

吴使虽然失望,但也只能谢恩告退。

待吴使离去后,曹丕心情似乎并未受此影响,反而兴致勃勃地命人端上浆泡饭。

又取来蜜水、葡萄,大快朵颐。

他一边享用甜食,一边对群臣笑道:

“这白不仅味美,更能改善蜀地民生。”

“诸位当鼓励民间多设坊,广种甘蔗。”

然而,尚书赵俨却忧心忡忡,上前劝谏:

“大王,甘蔗主产地在交州,我成都并不适宜种植甘蔗。”

“况且交州刺史诸葛亮乃是刘备心腹。”

“若他切断甘蔗供应,我蜀地坊岂不全部荒废?”

曹丕不以为意,笑道:

“交州也在发展制业,若他们不卖甘蔗,自己的业也会受损。”

“何况,我们还有蜀锦支撑,经济应当无碍。”

说完,他又舀了一勺浆,拌入饭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群臣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再劝。

……

淮南,寿春。

征南将军府邸灯火通明。

时值盛夏,江淮之地已显闷热。

厅内诸将,却顾不得燥热,皆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上首那位身着绛紫官袍的男子。

陈登立于厅堂中央的沙盘前,凝视着上面精细布置的扬州地形。

这位年过五旬的淮南总督,面容清癯,眼角细纹里沉淀着二十多年征战的沧桑。

沙盘上,

代表吴军的红色小旗插满了长江南岸,而代表汉军的黑色小旗则密布于江北各要隘。

堂下诸将早已到齐,却无人敢出声打扰主帅沉思。

甘宁不耐暑热,频频以袖拭额。

徐盛目光炯炯,紧盯沙盘。

蒋钦与周泰低声交谈,不时瞥向陈登背影。

终于,陈登转过身来,面容沉静如古井无波,唯有那双深邃眼眸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诸君久候了。”

陈登声音清朗,抬手示意众人入座。

甘宁性子最急,未及落座便高声道:

“将军召集我等,可是为伐吴之事?”

陈登微微一笑,却不急于回答,而是目光扫过在座诸将。

徐盛稳重,蒋钦机敏,周泰勇猛,甘宁悍烈。

这些人皆是他多年栽培的心腹爱将。

“兴霸且稍安勿躁。”

陈登缓步至主位坐下,“朝廷确有伐吴之意,然此事牵涉甚广,非一时可决。”

徐盛拱手道:

“将军,自陛下定都洛阳以来,已历六载。”

“今曹魏困守益州,孙吴偏安江东,天下一统在即。”

“我淮南将士枕戈待旦多年,正当此建功立业之时,不可不争。”

蒋钦趁势接言:

“正是!正是!”

“去岁末水军演练,我部战船已能逆流直抵建业城下。”

“若得朝廷准许,必能一举荡平江东!”

堂内众将闻言,皆露振奋之色。

唯有陈登神色依旧淡然,手指轻叩案几,发出沉闷声响。

“诸君壮志可嘉。”

陈登终于缓声开口。

“……然灭吴之战非同小可。”

”孙氏据江东已历三世,根基深厚。”

“又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

“朝廷必慎选主帅,统筹全局。”

周泰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何须他选?”

“将军坐镇淮南多年,熟悉江南地形,水陆战法无不精通。”

“更兼将军乃我朝开国元勋,除李相外,朝中谁人能及?”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

他们跟随陈登多年,皆十分敬重这位照顾下属的长者。

陈登却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幼平此言差矣。”

陈登轻叹一声,“除李相外,汉寿公不也名重于世吗?”

闻得“汉寿公”三字,众人皆知是关羽。

而一想起关羽的名讳,在场诸将嘴角全都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遥想当年汝南之战时,关羽持节督淮南诸军。

其本意就是为了防止淮南军尾大不掉,让关羽过来消化军功。

偏偏关羽当时的性格又过于古板,与淮南诸将起了冲突。

后来还是经由鲁肃出面调解,此事在就此翻篇。

可翻篇归翻篇。

淮南诸将是绝不会忘记,关羽专门空降过来抢他们风头这一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抢功,后来打荆州的时候,他们肯定能够争取到主攻的机会。

肯定不会让诸葛亮当主帅,淮南军给他当副手。

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

反正两家的梁子是就此结下了。

这件事,至今仍是淮南诸将心头的一根尖刺。

堂内霎时寂静。

甘宁瞪大眼睛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

“公久镇江南,深谙水战,压制孙吴多年,江淮皆畏。”

“难道灭吴之事,朝廷还能另择人选?”

难呐……

陈登叹一口气,起身踱步,宽袍随动作轻摆、

“古来功高震主者,鲜有善终。”

“陈某追随陛下多年,朝中又有李相这样的好友相助,得以在淮南坐镇二十余年。”

“如今我陈氏说是江南第一大姓也不为过。”

一般来说,

以前群雄割据,诸侯混战之时,可以对地方大量放权。

州牧这个职位便是在这种背景环境下产生的。

而后来建立国家,政权逐渐趋于稳定,理论上应该渐渐收回地方的权力。

至少不能让地方大员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以免培养出过于强大的势力。

但刘备为了补偿陈登,默许了他留在江南发展。

刘备也不是没有想过把陈登留在中央。

因为你即便是离开故地,你的人脉关系依然存在。

就像李翊虽然到了洛阳当首相,但他在河北经营多年,是正儿八经的河北老大。

人脉网,门生故吏都在那儿。

不过陈登坚持要留在江南,一方面确实是不忍离开自己深耕多年的故乡。

一方面他习惯了江南的生活习惯,在那里还能吃到各式各样的海鲜鱼脍。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陈登毕生的志向就是一统江南。

他在淮南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灭吴做准备。

靠着刘备的默许,以及朝中又有李翊这样的重臣好友帮忙把关。

陈登这二十多年,已经发展成为了汉朝顶级的封疆大吏。

门生故吏已经超过了当年的袁术了。

他说他的陈氏是目前的江南第一大姓,并没有吹牛的成分在。

甚至除了李氏外,目今的齐汉几乎找不到能够压制住陈氏的大姓了。

同为开国元勋,

像关羽、张飞、赵云等人虽然功名赫赫,但他们并不结党营私。

这是性格使然,

关羽跟士大夫处不来,张飞性子粗犷,不体恤小人。

赵云则完全是品性高洁,不喜欢拉帮结派站队。

虽然他们在朝中有势力,未来自己的子嗣肯定也会是齐汉的一大世家。

毕竟他们这一代人,

已经把后代十辈人该干的活儿给干了,该吃的苦给吃了,该努的力给努了。

后代想不受到恩泽都难。

只要后代持续受到恩泽,那他们就是世家大族。

只不过不会发展成李翊、陈登这种顶级门阀罢了。

陈登就是汉末环境下,正常发展出来的世家大族。

毕竟人本就出身于徐州大族,底子本来就厚。

而李翊则属于权势太重,地位太高,巴结他的人太多。

门生故吏想不多都难。

毕竟很多在众人看来很小的职位,在别人眼里却是人生巅峰的肥差。

而这样的肥差,往往只需要李翊点个头就可以给出去了。

甚至都不需要走什么程序流程。

因为在大人物的视角里,这些差事实在太小太小,太微不足道了。

“将军莫非是怕朝廷忌惮么?”

徐盛恍然,压低声音问道。

“非是怕,乃不得不虑。”

陈登停步窗前,望向南方。

“陛下雄才大略,然帝王心术,自古难测。”

“我在江南纵横二十余年,早已非昔日徐州的陈元龙了。”

“陛下也早已不是那个涿郡卖履舍郎,而是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

“岁月会改变许多东西,我也很多年没再见过陛下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我也不知朝廷对伐吴一事是持怎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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