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休在奏章中详述永安防务吃紧,请求增派援军。
不禁冷笑一声,将奏章塞入袖中。
是夜,黄皓秘密接见了汉朝密使。
看着满箱的金银珠宝,黄皓眼睛发亮,却故作矜持:
“尔等这是何意?咱家对大魏那是忠心耿耿……”
密使笑道:
“黄大人自然忠心,但邓艾等外将拥兵自重。”
“他日若功高震主,大人在朝中还有立足之地吗?”
“不如与我等合作,各取所需。”
黄皓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次日,黄皓向曹叡禀报:
“大王,曹休将军又送来捷报。”
“说已击退齐军三次进攻,斩首万余。”
曹叡大喜:
“叔父果然是我朝栋梁!传旨嘉奖。”
黄皓却道:
“大王,曹休将军虽勇,但毕竟有旧伤在身。”
“奴婢听闻他在军中常常卧病,不如另派年轻将领接替?”
曹叡却摇了摇头:
“叔父镇守永安多年,熟悉防务,不可轻换。”
黄皓见此,只得作罢。
一面又密遣心腹人员,牢牢把控宫中联系。
而成都宫中,许多大臣,皆是人人自危。
他们对魏国的忠诚有多高谈不上,与曹氏合作本就是利益的等价交换。
如今,曹氏愈发衰落。
众人都选择作壁上观,真正愿意为曹氏效死力的没几个
所以面对黄皓开始掌握宫中话语权的一事,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黄皓也变得愈发嚣张。
但众人却不以为意,
在大家看来,这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最后的挣扎罢了。
因为成都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谋求退路。
整个成都王宫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与此同时,
永安城中,曹休正焦急地等待朝廷回音。
他已经连续上了七道奏章,却如石沉大海。
副将王产进言道:
“将军,不如末将亲自去一趟成都如何?”
曹休叹道:
“朝廷既无回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
“你我现在擅离防地,正好授人以柄。”
这时探马来报,汉军大将黄忠率三万水师逼近永安。
曹休强撑病体,登城巡视。
“报——江面出现齐军战船百艘!”
曹休眺望江面,但见旌旗蔽日,战船如云,不禁忧心如焚。
当夜,曹休旧伤复发,咳血不止。
军医诊治后,悄悄对众将说:
“将军忧劳成疾,若再不得静养,只怕……”
王产跪在曹休榻前:
“将军,让末将再送一道奏章吧!”
曹休虚弱地摇头:
“不必了……大王若还信我,早该回音。”
“想必是朝中有人进谗……我曹休一生忠勇,竟落得如此下场……”
言毕,
吐血数升,昏死过去。
就在曹休生命垂危之际,黄皓正在成都宫中向曹叡进言:
“大王,曹休将军又送来捷报,说已大破齐军,生擒黄忠数员将领……”
曹叡终于起疑:
“既然连战连胜,为何还要不断请求增兵?”
黄皓早有准备:
“这个……曹休将军说要在年内一举平定荆襄之地,故请增兵。”
曹叡沉吟道:
“齐人经营荆襄已有二十余载,岂是轻易可破?”
“传旨曹休,命他固守即可,不可贪功冒进。”
这道圣旨发出时,曹休已经奄奄一息。
王产接到诏书侯,见其中只字未提增兵之事。
反而责备曹休贪功,不禁悲愤交加。
“将军!朝廷……朝廷竟如此对待忠臣!”
众将士跪在曹休榻前痛哭。
曹休勉强睁眼,看过诏书后,长叹一声:
“天意……天意啊……”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主帅猝逝,永安守军顿时大乱。
副将虽想稳定军心,但各级将领各怀心思,军令难行。
消息传到江对岸,吴王刘永大喜过望:
“天赐良机!黄老将军,即刻发兵!”
黄忠银须飘洒,豪气干云:
“老臣愿为先锋!”
是夜,汉军水陆并进,猛攻永安。
刘永亲自披甲执锐,立在船头督战:
“今日必破永安,让洛阳那帮大臣瞧瞧,本王绝非是浪得虚名的!”
黄忠一马当先,率敢死队登城。
老将军虽然年迈,但宝刀未老,手中凤嘴刀所向披靡。
王产在城头死战,见黄忠杀来,大喝:
“老匹夫休要猖狂!”
话落,挺枪来战。
二将在城头大战,王产渐渐不支。
正当危急时,忽听城内喊杀震天——
原来汉将刘磐率奇兵从密道潜入,打开了城门。
“天亡我也!”
王产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
永安既破,巴东各城闻风而降。
不到半月,整个巴东郡尽归汉军所有。
捷报传到汉中时,诸葛亮正在与诸将议事。
听闻曹休死讯,诸葛亮默然良久,叹道:
“曹文烈也算是一代名将了,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费祎笑道:
“此皆丞相神机妙算,当喜才是。”
诸葛亮正色道:
“此非可喜之事。”
“用间虽能收一时之效,然终非正道。”
“若朝廷上下同心,纵有十个黄皓又何妨?”
杨仪在一旁暗思,只要能够击败敌人,又何妨管他是不是正道?
但他不敢在诸葛亮明确指出这个观点,只是问道:
“丞相,如今巴东已下,是否该乘胜进军?”
诸葛亮摇头:
“我军新得汉中,巴东初定,当以稳固为主。”
“况且……曹叡经此教训,必会整顿朝纲。”
“李相爷常说,任何时候,都要敬畏战场。”
“尊重将士们的性命,也尊重自己的对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