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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態拘谨中带著几分学究之气。

“你便是譙周吧?”刘禪神色有些怪异。

这下,轮到董允及一眾隨侍之人相顾一异了。

譙周虽然在蜀士中颇为知名,但却是刚被徵辟没几年,功名不显,在一眾府僚中算是个小透明,天子按理说是不会知晓此人的,董允一路以来也確实没表明谁是譙周,天子却是轻易地將此人认出。

难道…譙周此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被天子识出不成?

这特別的地方,当然不是指他身长八尺、面长似驴的滑稽模样,毕竟没有任何人能从这副滑稽的模样中看出他竟腹有才学。

几年前其人初至相府拜见丞相,不少相府幕僚光看著他这副滑稽模样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等他走后,主管官员请求追究发笑者罪责,丞相却笑著说,连我自己都险些忍俊不禁,何况左右。

不过这人虽其貌不扬,论才德却有可圈可点之处。

眾所周知,这譙周自幼失怙,与母兄同居,年龄既长,耽古篤学,家境贫寒却从未想著治產生財,只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寢食。

虽然博学,却没有一丁点名士们都有的张口就来的辩论应对之才。

往往与人当面辩论,都被辩驳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但在他回家之后,却总能根据白日之辩写出一篇篇锦绣文章,又於次日宣之於眾,將前日把他辩倒之人驳得无话可说,於是为逐渐眾所知。

只是,这样一个有才无貌,更没有官场必要的口才、急才之人,按官场几百年来的潜规则,在仕途上是很难走远的。

也就丞相不以貌、以钝取士,让他在相府有了一席之地。

而去年,天子向丞相建议设『宣义郎』之官后,譙周更是被丞相调往长安,引为宣义中郎,根据丞相所授宣义之法,在长安为朝廷训练出了一批宣义郎。

眼下,譙周见天子竟认出自己,乍有受宠若惊之感,沉默了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帐中所有人目光都注於己身,才终於红著脸紧张地出席深揖:

“臣…臣譙周拜见陛下!”

帐中不少人见此情状,却是不约而同地一滯,能写出这样一篇討吴檄文的名士,怎么跟从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一般在御前失礼?

刘禪不以为然,先一頷首,而后缓缓捲起檄文,目光再次在譙周身上打量起来。

这位在歷史上曾写下《仇国论》质疑北伐的带投大哥,如今却成了为大汉东征扬威,为天命舆论造势的笔桿子?

歷史的轨跡,因他的到来,真是发生了奇异的偏转。

记得不错的话,丞相歿於五丈原后,譙周在家闻知,即刻奔赴,没多久,阿斗便颁布詔书禁断奔丧,怕丞相之死会引得国中动乱,於是宫府之臣惟譙周一人得达。

是他感於丞相知遇之恩?

那后面他又成了带投大哥?

人果然是会变的。

又或者说,他一直都没变。

刘禪沉吟片刻,对董允,亦对在场眾人言道:

“此文可颁行荆州。

“董侍中所虑,朕已知之。

“杀潘濬,是明法纪,正视听。

“颁此檄文,是宣大义,安人心。

“荆州之事,复杂纷紜,非一味怀柔可定,亦非单纯威压可服。”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告荆州士民百姓,王师此行,非为復仇泄愤,乃为克復旧土,再统华夏。

“顺之者,非止活命,更有功业;逆之者,非止身死,更遗臭名。何去何从,令自择之。”

董允躬身:“臣领旨!檄文臣即刻安排人手抄录,再遣细作、降人广传江陵、武昌、荆南诸郡,远播江海吴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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