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旅长将烟头狠狠塞到烟灰缸中熄灭。
「漏洞太大了！我方作战人员粗心大意，阵地防御存在疏忽，指战人员应对慌乱、经验不足，骄傲自大……若异世界三族配合，按照我们推演的吸引我方注意，那幺我们还是有被突破的风险！」满旅长揉了揉太阳穴，「参谋部，继续推演，继续增强应对防范！这次作战预演整理归档，下午大家开个会，研究更多应对防范措施，也让一线指战员一同参研！」
「是！」
等到这次完全虚拟的作战预演结束后，满旅长跟众参谋又复盘了二十多分钟，将战术上的错漏和疏忽掰开揉碎了分析，这才拖着一身疲惫返回自己的休息室。
人还没进门，就看到旁边的休息区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是苏明瑾的身影。
此刻的她正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个一次性纸杯。
「苏总？您什幺时候到的？」满旅长有些意外。
「刚来，听他们说你那儿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模拟演戏，我估计烟雾缭绕，就没进去。」苏明瑾转过身，「那边情况如何？」
满旅长随手把门带上，走到桌边，重重地坐下，发出一声闷响。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给自己灌了口凉透了的茶水。
「一塌糊涂。」他声音有些沙哑，「战士们开荒的前期推进的太顺，从上到下心态飘了。如果真按推演里的极限操作，三族联手给我们玩阴的，咱们的防线就是个筛子，到处都是窟窿。」
「调整好大家的心态，对战争和生命保持敬畏，你们也辛苦了。」苏明瑾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多余的安慰。
「谈不上辛苦，就是烦躁！」满旅长自嘲地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苏总，坐吧。」
他起身，又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苏明瑾续上热水。
苏明瑾捧着温热的纸杯，看着袅袅升起的水汽，缓缓开口：「关于矮人的审讯和分析，这两天有了些新进展。」
「哦？」
「首先，可以确认他们能够正常交流。其次……」苏明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帮矮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都……挺颠的。」
「颠？」满旅长没明白。
「他们脑子里面的都是荣誉和战争，行为跟行动上，还有想法上都有不少脑干分离的操作。」苏明瑾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对方野心很大，可惜他们的实力不支持这一切！还好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庭！」
满旅长听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帮家伙……要是真这样，那只要彻底打服了对方，咱们的压力倒是能小不少。」
苏明瑾点了点头，问询道：「满旅长，我问句实话，以部队现在的状态，能正面硬抗精灵和矮人王国，嗯，也要加上亡灵天灾三族袭击吗？」
满旅长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消失。
他沉默了许久，才沉声回答：「不够！兵力、火力、人员都不够。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了解得也远远不够！这个世界的水很深，苏总，您看前两天的一些矮人符文钢的分析了吗？」
「看了，是很好的新材料。我估计咱们未来也可以掌控这些东西！制作我们的特殊魔法装备！」
「苏总，最为关键的，是那些新材料有不少技术，是我们在上世纪80年代才突破的技术，明明很落后的矮人，却能批量制作出来。矮人跟精灵的技术底蕴绝对现在展露出来的还要深厚！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其他种族中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说到这个，满旅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们有为胜利付出一切的决心！」
决心可以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但不能让人不打败仗。
苏明瑾没接这个话茬，而是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这个，贡鹏飞刚整理好的。」
她自己则端着杯子，在满旅长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慢慢踱步。
几分钟后，满旅长放下了文件，脸色有些古怪。
苏明瑾停下脚步：「你怎幺看？矮人、精灵、亡灵，再加上我们自己，这四个摆在棋盘上，他们有没有可能联合起来，先干掉我们？」
「概率极低，但必须防。」满旅长揉了揉眉心，「按现在的局势，精灵和矮人若即若离，但他们有着共同的种族生存危机！就是亡灵天灾太离谱了，真不明白为什幺他们会和另外两族合作！倒是人类……人类和他们联盟攻击我们的概率很低，对方太远了。」
「其他三家凑一桌打我们的可能性最大。」
「那我们有多大胜算？能不能打出个漂亮的歼灭战？」
「苏总，打仗不是加减乘除啊！不到最后一刻，没人知道结果。」满旅长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贡鹏飞用红笔标出的那几行字格外刺眼——「矮人与精灵积怨已久，可利用其内部矛盾，制造摩擦，使其无法合作」。
贡鹏飞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满旅长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若是如此操作了，像个准备在四处拱火的搅屎棍。
似乎和地球上的某个搅屎棍很搭？
他压下这股怪异的感觉，擡头道：「苏总，三族联手确实麻烦。但只要我们把对精灵和北方亡灵的预警机制建起来，至少不会像模拟推演里那幺被动。」
异世界种族联合，又不是没见过。
上次精灵族脑子抽风，莫名其妙跟亡灵天灾搞到一块，要不是开荒队命硬扛了过去，把防御基地建了起来，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现在再想啃下开荒队这块硬骨头，可没那幺容易。
再来一次两族联攻，满旅长自信能把他们牙都给崩了！
「预警机制要建，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多多推演一下如果精灵他们攻击我们，咱们需要做的防御预案！」苏明瑾看着满旅长，眼神里透着一股锐利。
「您认为对方可能不日就要对我们发动攻击……」满旅长心中一动。
苏明瑾轻轻放下纸杯，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道，但做好应对方案，有备无患嘛！」
「明白了，苏总，保证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