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情况稍好,就在毒液即將淹没他的剎那,其胸口突然亮起一道紫金霞光。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从衣襟滑落,牌面雕刻著狞的兽首,霞光正是从令牌中进发,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护罩,將毒液隔绝在外。
“咳咳——.”他剧烈咳嗽著,看著护罩外疯狂涌动的液体,眼中闪过一丝庆幸,隨即转向藤蔓圆球,声音带著哀求:“秦天,你叫秦天对吧,求你看在大家同处绝境的份上,拉我一把!只要能出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见秦天毫无动静,他咬了咬牙,拔高声音:“我乃影月楼第三主事,只要你能带我出去,以后影月楼的资源、情报对你无限开放。”
藤蔓圆球里的秦天依旧不为所动。
他正专注感受著噬灵魔藤的变化一一那些接触到胃液的藤蔓,不仅没有受损,反而传来一阵愉悦的震颤,液体中蕴含的高腐蚀能量正被贪婪吮吸,藤蔓色泽愈发浓郁,隱隱泛起幽光。
黑袍人的护罩在胃液持续侵蚀下逐渐变得透明,紫金令牌的霞光越来越暗淡,他的灵能与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快速流逝,嘴角咬破出血,
眼看护罩即將崩碎,毒液已顺著护罩缝隙舔到他的脚踝,皮肉瞬间溃烂,他终於崩溃,嘶声喊道:“我认栽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僕人!求你救我!”
就在他灵能即將耗尽,意识即將被剧痛吞噬的剎那,一道绿影突然从藤蔓圆球中窜出。噬灵魔藤如闪电般缠住他的腰,猛地將他拽向圆球。
“噗通!”
黑袍人摔进藤蔓缝隙,浑身骨头像被拆过一遍似的瘫软在地。
胸口的紫金护罩在接触滕蔓的剎那发出“咔”脆响,霞光寸寸碎裂,最后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空气中。
他撑著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秦天的身影近在尺尺。
劫后余生的恍惚像温水般漫过意识,他甚至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在下一秒僵住那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眸子正静静看著他。
没有怒意,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就像两潭凝固的紫渊,深处却翻涌著能吞噬一切的寒意。
“一—”
黑袍人倒吸一口冷气,呼吸骤然骤停。
那对视不过半息,一股比被毒液腐蚀更刺骨的恐惧猛地住他的心臟,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在血管里。
他的意识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拽入深渊,无数他最恐惧的画面在眼前炸开:被他背叛的兄弟提著染血的头颅索命,影月楼酷刑室里的烙铁正烫向他的皮肤,还有矿兽那张能吞噬一切的巨口,此刻正对著他缓缓张开这些恐惧並非虚幻,而是带著真实的痛感一一被背叛的锥心之恨,被灼烧的皮肉焦糊味,被吞噬的室息感,所有痛苦叠加在一起,撕裂著他的神经。
『不.—”
他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的漏气声。
在那双紫色眸子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所有偽装的猎物,所有隱秘的恐惧都被看得一清二楚,无处遁形。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是精神被寸寸凌迟的绝望。
极致的恐惧终於压垮了他最后的意识防线。
黑袍人瞳孔骤然收缩,隨即涣散,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