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警惕地先瞅了瞅杜鸢脚下——见确有影子拖在地上;又望了一眼旁边的屋子——见几家邻居都在,这才定了定神,压低声音道:
「看来是那鬼地方又出了变故,哎呀,真不知道这幺下去,我们这儿还能不能住,真是吓死个人了!」
旁边院子里一个男人听到动静,扒着篱笆探头问道:
「嫂嫂,出啥事了?」
妇人声音发紧:
「李家老三,这位客人是从那口老井那边来的。他说.那口井已经枯了!」
对方登时一惊:「啊?!还有这事?那我得赶紧知会大伙儿去!」男人说完,急匆匆地小跑着离开了。
妇人收回目光,转向杜鸢,脸上忧惧更甚:
「您是不知道啊!那口井原先还好端端的,我们镇子东头的人家都指着它吃水。可就在半个多月前,不知怎地就.」
「就,就变得邪门起来!」
杜鸢眉头一挑:「如何邪门?」
提到这个,妇人显得心有余悸。纵使身前有人,头顶艳阳高照,她仍下意识地朝小坡下那老井的方向飞快瞟了一眼,确认无甚异样,才敢越发压着嗓子开口:
「这最开始是张家的老嫂子发现的」
——
记得在那日,天色正好,日头正高。
张老嫂子拎着水桶,熟门熟路地走到老井边。井口冰凉的石沿触手生涩,但来往打水之人早就习惯。
她放下桶,习惯性地探头朝井里望去——
水面微漾,映着井口上方巴掌大的一块天光,还有一张脸。
初时,身心都在水桶上的张老嫂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不对。
她只是自顾自的将水桶扔下,一边打水,一边盘算着家里这个月的帐目。
『老张这馋嘴的,又贪那二两黄汤,十来文钱就这幺没了影儿唉,这个月得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了,不然年底哪有余钱给小孙子添置冬衣?』
辘轳在她手里吱呀作响,一桶水也跟着被她提了起来。
倒进自己的桶后,准备继续的她终于看出了些许不对。
这水里面的影子怎幺感觉怪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