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的杜鸢走的很快,只是快到神庙时,杜鸢又好似那汉子一般略显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腰间。
一左一右,各自系着一枚小印。
左边那枚是好友所赠的山印,右边则是小猫送的水印。
都很轻,但杜鸢却总觉得好像挂了两座山,嗯考虑这两位的神位,许是该说左边挂着一座高山,右边悬着一条大渎?
胡思乱想中,杜鸢好几次擡手想将水印解下来藏进袖中,可指尖刚触到绳结,又悻悻收回——这般刻意遮掩,反倒落了掩耳盗铃的嫌疑,若是被好友瞧见,岂不是更显心虚?
纠结许久,都没个结果不说,额角竟微微渗出些薄汗。
恰在此刻,突然一缕山风袭来。随之还有一道熟悉又带些戏谑的声音传来:
「怎幺?都到门口了,还杵在那儿当石狮子?我这小庙,难道就这幺入不了你的眼?」
杜鸢心头一窘。
原来好友竟一直守在庙里瞧着他,怕是连他这半天的磨蹭、还有反复的纠结,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想到此处,杜鸢干笑两声,对着神庙方向虚虚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被撞破心思的尴尬:
「哪能呢,这就来。」
说罢,才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朝庙门走去。
磨蹭半响,杜鸢终是到了阔别已久的山间小庙。
自己帮着盖上去的万民瓦还在那上面好好的铺着。与周围瓦当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神庙门口,杜鸢踌躇了一下后,终究是走了进去,目光扫过殿内熟悉的神台与香炉,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与亲近:
「我回来看您了。」
可对方却不接道:
「这话说的我好似是你什幺长辈一样。怎幺,你觉得我太老还是你太小?」
自己好友应该是还在生气。
只是当日自己究竟什幺地方惹到了对方呢?
杜鸢一边在心里飞速复盘旧日情形,一边连忙摆手,语气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许久没来看看你了,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
那道声音没再接话,庙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山风穿过窗棂的轻响,伴着香炉里余烟袅袅的淡香,将这份沉默拉得有些长。
杜鸢注意到,香炉里虽然多了许多香灰,可依旧只有自己那一炷香。
而且还是没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