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明明如今尽在掌握,可依旧无人原意第一个『探路』。
毕竟当夜太虚之中,不搏则死。如今大日之下,余地良多之时却失了那般心气。
山上人,就是这幺古怪可笑。
可就在这时,杜鸢忽然擡眼,笑盈盈地开口道:
「我叹气可不是为这些,只是叹我本准备用在一只猴子身上的神通,今日得先给你们尝尝鲜!」
「毕竟啊,我也就这点乐趣了。」
话音落下,杜鸢又扫向众人,带着几分玩味笑道:
「还是说,你们想再当一回我掌中玩物?」
「死到临头还敢狂言!真有本事,何不直接亮出来?!」
肃王的怒吼刚落,周遭天光骤然一暗。
只见杜鸢身形骤然暴涨,显露出顶天立地的法相,巍峨之巨,足以叫山上人都望而生畏。
紧接着见他大袖一挥,素白袖摆如垂天之云,瞬间压过天幕、盖过群山,随即在那幺猛地一收。
天地间骤然一静。
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块地,连眼前刚显露出天地法相的白衣客,也已变回寻常模样。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在这瞬息之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看不懂杜鸢方才那一手究竟是什幺神通,却能清晰察觉——自己连同布在整个京畿、乃至天下的所有布置,都已被那只袖子「收」了进去,彻底与真正的天地隔离开来!
惊愕许久,唯一还立在杜鸢身前的持剑老者,下意识垂落手中长剑,声颤而问:「这、这是什幺神通?!」
杜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袖,轻笑着回道:
「此法名曰袖里干坤。」
看着轻描淡写之下,就叫他们所有人全部入『死局』的杜鸢。
老者,其余修士,也都在这一刻,或前或后的反应出了此前华服公子想的那个问题:
青州大佛,身持果位,自封西天。
西南真仙,占余在身,另起一宫。
三教大位,已见其二,最后一家,当真会缺?
若是不差,那又当落在何处显圣?
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素娥宫的那女仙则是在这一刻忽然看向了京都之外。
昨夜,她亲眼目送霸水陈氏和其余两家慌忙逃窜。
初始,她以为是如自家子侄所言。如今她才恍然,是这群『胆小鬼』早早堪破根本,是而提前把自己摘出了死局。
本来都已经换上了道家法统的杜鸢,则是在这一刻惊喜得见自己儒家一脉正在疯狂攀升!
如此看来,还是合该用儒家修为对敌啊!
不过也是在这般时候,杜鸢有点哭笑不得的发现,适才还互相防备的众人,如今居然『连横合纵』了起来!
知晓今日多半难活的持剑老者低头吐出一口浊气后。
忽然擡头对着杜鸢,也对着诸位同道:
「您不是要问我们为何视万物如草芥,以至不顾死活,随意操弄吗?」
杜鸢随之看来,此前杜鸢那双他们只觉和自己大差不差的眸子。
在他们的不断加持之下,如今仅仅是看来,就有眼中日月之相,见之如见大道,如面苍天。
看着这双眸子都只感如见青天的老者长叹道:
「因为这也是我们想问天道的问题,我们想问天道,为何以万物为刍狗,难见其仁。是而,我们也只能学那天道,做无情之辈,行无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