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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以见得?」杜鸢指尖轻点桌面,好奇而问。

「因为他既要守那忠君爱国的本分,又要拘着礼孝仁悌的名头。」

华服公子语气渐沉:

「可他身为高欢长子,处在那个位置要幺早早劝服父亲篡位,自己以太子之身监国,

或许还能成他整顿朝纲的心愿;要幺,便干脆自刎以谢国恩,保全他忠君爱国的名节。」

「可他偏要卡在中间,既要怒斥高氏专权祸国,又放不下自己高氏之子的身份。」

华服公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到最后,朝纲依旧乱得不成样子,他自己也从唯一有机会整肃天下的人,变成了一个偏远之地的芝麻县令。」

「这天下没彻底一发不可收拾,都全靠他如今叱问的天子真的有天子之相。」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杜鸢,眼神里的困惑更甚:

「所以晚辈实在想不通,他这般模样,为何能拿起至圣先师的仁剑?又为何能让前辈亲自为他护道?」

仁剑自然求仁,可却万万不可为求仁,而得孽!

仁道之难,难在万变,不可迂腐,不可冒进,难难难!

可他高澄,显然过于迂腐。

话音顿了顿,他以是鼓足勇气,声音压得更低,万分谨慎道:「敢问前辈,这...难道是文庙的意思?」

杜鸢笑笑道:

「你亲眼见过高澄没?」

「没有,晚辈只是耳闻。毕竟他死的太早。」

华服公子微微摇头。杜鸢则看着宫墙后的剑光道:

「我见过,所以,我帮了他!」

华服公子皱眉道:「前辈应当是心系天下万民,可就那高澄所言,他苛求君王无论如何皆应施行仁政,却忘了因时而变,因事而行,方为大成。」

「更何况,君王本就难以常理论处。」

「当然,他这话和所求我没法说他错了,可根本落不下实处不说,强求之下,怕是他还会叫药师愿这幺一个难得雄主早早谢幕。」

「届时,这天下谁来扛着?」

「他若能找出一个比药师愿更好的君王,来抗下这万年不见的大变之世,那他自然没有半分错处,药师愿也活该被他斥责打杀。但没有啊!」

杜鸢轻笑着端起茶杯道:

「我相信他没这幺简单!」

河西所见所闻,京都所观之相,都让杜鸢选择了相信高澄。

这个人,绝对不会这幺简单。

华服公子深深皱眉,但也没有再驳,只是扭头跟着看向了宫墙之后。

皇宫之内,持有崤铗的药师愿正在和持有仁剑的高澄角力。

剑气四溢,两口仙剑各自代表的大道更是对冲不停。

叫周边莫说凡俗军士,便是修士都难以靠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药师愿。

高澄忽然说道:

「陛下,还请恕臣只能以如此局势,与您相言!」

药师愿瞬间错愕:

「你是什幺意思?」

剑气依旧以那长虹,两条大道的争锋更是毫无停歇。

任谁来看,都只会觉得,这两人正在死斗。

「陛下,臣适才所言,所求,确乎为臣本心所想。臣希望的一直是仁宗那般的贤德君主。」

高澄见惯了父亲和族亲的残暴,他少时性子又软,即使自己当权,对法度也难以透彻落下。

常常过赏而轻罚。

故而他心中期许的君王,自始至终都是前朝仁宗那般仁厚之君,觉得唯有那般,天下人才算有生路。

可也正因如此,他愈发无法容忍父亲的所作所为,终在又一次激烈争执后,黯然远赴河西任职。

他本有治国之才,如今以经世之能治理一县,再加上高氏长子的身份加持,治下很快便颇有成效。

可就在他决意就此长居这偏远之地,从此不问朝堂纷争之际,却骤然听闻父亲已被天子诛杀的消息。

那一日,他在县衙后院,枯荣一日。

万千思绪翻涌不停,竟全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也记得当晚,幕僚便急急劝他:当速速以高欢长子之名,召集高氏残余党阀,举兵对抗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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