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任也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不觉得,现在的小侯爷,反而更像是一条蛆吗?”
“卧槽,他好歹也是公认的九黎年轻一代中,第一人的存在,你就这么评价他啊?!”储道爷有些惊讶。
“我说的蛆,是钓鱼的鱼饵。”任也轻声解释道:“他在宴会席上泄露了我的消息,这就等同于在所有北风镇的高官中投下了一颗能荡起涟漪的石子,也会引起大家对他的兴趣。所以,我们暂时救不了他,就一定会有别人想要在暗中接触他。”
储道爷一听便懂了:“哦,现在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自然也不会联想到,小侯爷在此处是有挚友的,所以……他可作为鱼饵,左右逢源地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从而能站在我们看不到的角度,看清楚一些事情。”
任也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玛德,小侯爷拿你当兄弟,你却拿他当蛆。你狗日的是真阴啊!”储道爷瞧着任也的侧脸:“只不过……本道爷有点怀疑,这小侯爷能有那个左右逢源的脑子吗?”
“确实不好说……!”任也一听这话,心里也有些无语道:“唉,希望这半个多月的经历,也能让他长大一些吧。”
储道爷吃完一个苹果,便悠哉地端起茶水,皱眉道:“这北风镇的秘境走向,游历规则,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依道爷我来看,它的重点在于隐藏,在于数股势力的勾心斗角。所以,咱首先要弄清楚,具体都有几方势力,谁是对手,谁是自己人。”
“就目前来讲,摩罗是一伙,王土豆是一伙,咱们是一伙,而后还有一伙人……但目前还没有出现。”任也说到这里时,便想起了龙二曾经提到过,神庭其他派系还派了八个人来北风镇,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那牛大力会是游历者吗?”储道爷提出了疑问:“风暴中心的王安权,也是游历者吗?”
任也闻言,足足思考了三四息后,才微微摇头道:“牛大力应该不是游历者,而是残魂。因为小侯爷刚才表现得很聪明,他在话语中着重强调了人皇传人,是来到了251年的迁徙地。这话对于游历者而言,那是很好理解的,就等同于直白地再说……人皇传人是来到了251年的天都大秘境之中,是玩家的身份。”
“但这话对于残魂而言,也不会令自己表现得很可疑。因为这人皇传人,自古便有,也总是应运而生,且诸多事迹也流传万古,所以即便在251年的迁徙地,也不会令残魂感到陌生,最多也就是惊讶……这人皇传人又在此盛世中出现了。”
“由此推断,再联想一下牛大力听完小侯爷叙述时的表现,以及他说的那句“这人皇传人……都他娘的多少世没有出现过了”,其实就可以判断出,他应该是一位残魂,因为正常的游历者,不可能先前没听过我,毕竟这双皇一战的噱头,流传性还是很广的。”
小坏王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嗯,你说得有道理。但……也不排除牛大力在故意演戏的可能。”储道爷回了一句。
“是,他也有故意假装残魂的可能。”任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至于王安权是不是游历者,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他今天的表现倒是很灵动。”
“灵动?这从何说起啊?”储道爷有些懵逼地问道:“你是说,他在待人接物上很灵动吗?”
“不是!”
任也摆了摆手:“我是说,他私下打小报告的行为很灵动。”
储道爷听到这个回答,登时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牛大力掀桌子的发疯行为,与这王安权有直接关系……!”
“对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吗。”
任也微微点头,表情郑重地分析道:“只要不是个傻子,那都能看出来,今天这个花钱买命的馊主意,那肯定是牛大力想出来的。但他却一直在强调,此事是王安权张罗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搞点钱,卖个人情,交个朋友。”
“但实际上呢?这王安权在此事上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的,大家也不会真的感谢他,只会觉得他是个窝囊的傀儡,没有一点权利价值。反而是牛大力,大家看出来此事是他主导的,那在分到钱之后,自然也会对他心存感谢,也会觉得这个人很会做人。”
“除此之外,这牛大力还是武僧督管府的统领,掌握着北风镇调动僧兵的最高兵权,但同时也承担着此地维稳的责任。所以,他在镇守府展开屠杀,便可以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令那些蠢蠢欲动,心怀戾气的北风镇百姓胆寒。但同时自己又不用承担骂名,因为在明面上,这事儿是王安权搞出来的,老百姓也只会恨这个叛徒。”
“再加上,这勒索囚犯,大肆敛财一事,虽是混乱之人破城之后的默契,讲究的也是民不举官不究,可如果事发的话,那也还是会被追责问询的。所以,他弄出个王安权在前面顶着,这一旦出事儿了,也可以把自己摘干净。并且,王安权落得个屠杀俘虏的恶名后,也必然会被秩序更加憎恨……这也大大减少了,他重新被策反的可能。
“所以,你表面上看这牛大力喜怒无常,行事莽撞且没脑子,但实则……他却是一个心思细腻,做事歹毒,且性格还非常阴险的人。这一场接风宴,他能给你搞出个一箭四雕的好活儿,这不可怕吗?”
储道爷听到这里,才觉得自己有些汗流浃背了:“你这么一说,这个牛大力还真是个一肚子坏水,且十分危险的角色啊。”
“是的,但王安权也不白给。”任也笑道:“他看出来自己的危险处境了,也知道这场带有屠杀的接风宴,可能会为自己留下无穷隐患。所以……他就打了小报告,暗中给天昭寺通信了,这也是为什么牛大力会表现得那么愤怒,甚至把桌子都掀了的原因。因为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人情没卖出去,还在一众新人的眼前丢了脸面,无法下台。”
“那王安权就不怕牛大力的报复?!”储道爷问。
“你要知道,站在牛大力的视角上,今天新来的人是很多的,而且这些人与他也并不是同一派系的,各自要干的事儿也不相同,所以,他即便心里最怀疑的人是王安权,可也没办法确定就是他在告密啊。或许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会给王安权穿点小鞋,但也绝对不会达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因为毕竟王安权是天都第一位降将,具有标杆似的意义,你暗中非要治他于死地……那就是给自己找事儿的,天昭寺那边绝对会很愤怒的。”
“哎呦,道爷我先前是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真有点可以混迹官场,步步高升的权谋天赋啊。”储道爷十分惊讶。
“呵。”任也冷笑道:“你不懂九年义务教育和儒家中庸思想的伟大,以及体制育人的独到之处。就这么说吧……我踏马要不是扛着人皇传承的重任,那直接就考公大乾的官场,不出十年……我就是大乾最年轻的九千岁,景帝的三千佳丽,这白天忙活谁不好说,但入夜后肯定就只有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