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任也不同的是,王土豆并未在镇守府上过多停留,也没有与王安权更深入地交流,只在离开密室后,就果断告辞,独自离去。
回去的路上,王土豆表面上看着很平静,但实则却是大脑一片沸腾,并开始针对鸠智本人,推演出一个完善无比,严谨无比的押送计划。
他来北风镇的主要差事,其实与任也一样,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得失地抢到鸠智,并将其押送回神僧府。所以,单从这一点上来讲,他和任也之间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竞争性的。
只不过,在王土豆目前的视角中,他是不清楚任也的存在的,也不知道谁会是自己的对手。
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王土豆的习惯是,不论在任何秘境中,遇到任何游历者,遇到任何残魂,那除了自己小队的成员外,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全都是对手。
他到了任何一个地方后,都会先做出一个“天下皆敌”的绝对假设,他从不会乐观的考虑问题,而是会从处境最劣势的角度出发,不信任何人,也不会受到任何外部因素影响,哪怕对方表象的再忠诚,都已经开始舔他脚丫子了,那他也会考虑到,如果对方是敌人,会叛变,自己则会遭受到何种处境。
即便是混乱阵营的人,在他这里也不会得到什么信任。
单从这种行事风格而言,他才算得上是一条真正的野狗,出身寒微,无父无母,天赋还极差,似乎人间所有的不幸与坎坷,都在它身上应验了,但这种出身却没有决定他的上限,以及他的未来。
他虽不是什么古皇之子,更没有什么本源双眼,但却凭借着惊人的毅力与韧性,一路狂奔过人间寒霜,无尽旷野,饿过、冷过、跪下过、低头过,也无助地哀号过……但这些沿途的“风景”,却没有令他倒在半路上身死,也没有令他放弃过,反而铸就了他永远也打不死的性格。
混乱阵营的人都说,他只要入秘境,就无败绩,是堪比古皇传人,神传之人的无敌新秀。
但只有王土豆知道,这人间哪有什么狗屁的无敌之说啊,他现在能战一场,就赢一场,其实是因为他的人生中,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了。
现在大家知道的,都是他无比辉煌的战绩,但有谁曾见过,他刚进入黑笼堡的时候,只为了一口饭,为了一个像是棺材大小的住宿铺面,而跪在狭窄逼仄的楼梯间内,不停地给人磕头哀求啊。
最悲凉的是,他把头磕得血流如注,但最终也没有得到那口饭,那个能令自己睡一宿安稳觉的铺面啊。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天晚上的,只知道他活了过来,一步步爬到了黑笼堡的高处,并成为了那里的收租人。
所以,他才是一条狂奔到腐烂,也不需要墓碑铭记的野狗。
不对,他不但是一条野狗,还TM是个狗王,因为他身后还跟着七条志同道合,并被他仔细筛选出来的挚友,同类。
进入迁徙地后,他就是带领着七条野狗,与无尽天骄闪烁之地,杀出了无敌之名。
王土豆离开了镇守府后,立马就回到了临时住宿的旅馆内,并与另外七狗开了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最终制定出了非常完善的押送计划。
……
辎重所内。
任也一直等到傍晚,才见到储道爷一步三晃地走了回来。
二人在正厅内碰面后,任也便斜眼问道:“你这都走一天了,有没有打听出什么啊?”
“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储道爷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明天我准备再去别的窑子院看看。”
任也翻了翻白眼,立马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可别打听了,万一再给你累出个好歹的,我也不好像你白条鸡爸爸交代……!”
“道爷我……目前还扛得住。”储道爷矜持地回了一句后,便立马问道:“哎,你今天去见王安权,有没有试探出什么啊?”
“嗯。”任也一听他聊起正事儿,便也正色道:“王安权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油滑,很老成,在现有的处境下,尽量能自己和家里人过得好一点的人……!”
“这还怎么讲?”储道爷追问了一声。
“我今天找他谈了账目的事儿……!”任也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便把自己和王安权的所有交流,很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储道爷听完后,立马双眼发直道:“无量他妈了个天尊的……这地方竟有两亿多星源,下落不明了……!”
“没错。”任也郑重点头:“甚至可能都不止这个数,因为王安权说了,他对北风镇的总账只有知情权,却没有绝对的调用权,所以……先前负责这笔巨款的财政官吏,也存在诓骗他的可能。”
“奶奶的,那咱们要是能找到这笔巨款,岂不是就彻底发财了?!”储道爷心思活泛道:“你是辎重所的主官啊,稍微动一动手脚,那都能把这笔钱贪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