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权气得脸色发白,猛然挥动胳膊,冲着自己的大儿子就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泛起,大儿子被抽得原地转了一个圈,满眼都是小星星地瘫坐在了地上。
“啊……呜呜……!”
一息之后,大儿子才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泛起了一股宛若瞬间裂开了一般的剧烈疼痛,登时哇哇乱哭了起来。
“嘭!”
王安权打了一个耳光后,还是不解气,竟又冲着儿子的面颊猛踹了一脚:“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有我和你娘的应允,你绝不能自己跑出镇守府大院,要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不但跑出去了,竟还到了荒郊野外……你踏马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城里的情况有多复杂?!那些老百姓恨我们,那些僧兵也不拿我们当人……你就这么胡乱跑,万一谁暗中给你杀了,给你卵子摘去了,老子现安都来不及,你知不知道啊!”
“今天,我要不扒你一层皮,你肯定是不长记性的。”
王安权气到发疯,对着儿子就是一套拳脚组合,打得对方哭爹喊娘,甚至都流出了鼻血,由此可见,他是真急眼了,下死手了。
老王虽官阶不低,品境不低,但却只有一位夫人,两个儿子,这在修道者多如牛毛,十分讲究门丁兴旺的迁徙地,那绝对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存在。所以,他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都是十分疼爱的,平日里也极少动手,而像这么狠的暴打,也是平生第一次。
他的大儿子叫王文平,今年十三岁,性格较为内向,修道天资也很一般,且身上还总有一股说不上来是傻,还是聪明的沉闷气质。但他的小儿子,王武平,虽还是几岁的幼童,但却表现得十分伶俐,悟性也强,总能说出一些大人都说不出来的话,并且在去年还开悟了。
今天傍晚,这大儿子王文平就带领着镇守府内的一群孩子跑出去了,且到了戌时后,还没有回来。
这真的急坏了王安权,他连续派出了三波府内下人,才将对方在郊外找到。由于现在北风镇的时局非常复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所以老王心里也很后怕,这才会气急败坏的暴打长子。
地面上,挨了一顿胖揍的小光头王文平,此刻委屈地抽泣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不是无缘无故才跑出去的……家里有脏东西,我是追着脏东西才跑出去的……!”
“院里一百多人,有个狗屁的脏东西!小小年纪,天天神神叨叨的,你就是欠揍!”王安权没好气地骂道。
“真……真的有脏东西……!”王文平一说到这里时,便脸色苍白,牙齿打颤,双臂死死抱着双腿道:“爹……爹,我不骗你。咱北风镇内一直流传的那只吃小孩的灵猫……又出现了……而且前几天就在咱家门口晃悠……!”
“它浑身都是又黑又亮的黑色毛发,双眼是蓝色的,很亮,就像是鬼火一样。还有它的爪子,那指甲就像是刀子一样,比我手掌还长……那天晚上,它就站在墙头上,伸着大红舌头,舔着毛发……爪子下好像还有一个小孩。”
“我盯着它看了一眼,就一眼……我竟看到……那灵猫把月亮都吞进肚子里了,还满嘴都是血!”
大儿子王文平说得极为投入,活灵活现,且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王安全听完他的话后,心里瞬间断定道:“以前老子只是怀疑,但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个智障痴儿……!”
他擦着汗水,长叹一声:“你别整天神神叨叨的,那灵猫传说没那么邪乎。而且……三十多年前,就有神庭的高人把它弄死了。你不要再满嘴胡咧咧,搞得人心惶惶的……!”
“爹,我真的看见了!”
“我今天明白地告诉你,下回你就是看见了你亲太奶,你也不能离开这个大院。听懂了,你就点头;听不懂,老子还有一套拳法,可令你瞬间浑身舒泰。”
王安权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警告着。
“听懂了,听懂了……!”王文平目光有些恍惚地回了一句,而后轻声道:“爹……我……我追那灵猫,是……是为了弟弟……他还小,他是幼童……我怕那灵猫吃他……!”
王安权听到这话后,先是稍稍一愣,而后心里的万般无奈和愤怒,都在转瞬间就消失了。
他瞧着儿子,皱眉道:“你有这份心,哪怕就是真有灵猫,它也不会吃你弟弟的。去吧,滚回去,睡觉吧。”
话音落,下人带着大儿子,迈步就走向了院后的正房。
后院,铁塔夫人步伐十分有力地冲了出来,嗓门极大地问道:“你爹是不是又打你了?!”
王文平一看到娘亲,顿时非常委屈地大喊道:“他足足在我身上打了一套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