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只见他猛然擡头,眼中灵光一闪,一抹笑容浮现在了嘴角……
孙亦谐和黄东来一看这货的表情就知道——完了,这姓薛的怕是想到什幺坏点子了。
「呵……二位公子。」下一秒,薛推便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擡手一施礼,问道,「不知这第三关的『一言』,由你们哪位来答?」
孙黄二人对视了一眼,结果……自然是黄东来开口了:「还是我来吧。」
没办法,两害必择其一,只得取其轻者;黄东来再不济,也比大字不识的孙亦谐要强些。
「好。」薛推闻言,点了点头,自己也坐了下来,摇头晃脑道,「不知黄公子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他顿了顿,开始背诵道,「郑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薛推就这幺直接把「郑人买履」这个故事的原文一字不差的背了一遍。
黄东来……其实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他从那些自己能听明白的只言片语里大致猜出了对方讲的是哪个故事,故而有些虚的点头应道:「啊……听过啊。」
薛推笑了笑,又道:「那,这个又如何……」接着,他又分别背诵了「亡羊补牢」和「刻舟求剑」这两个典故的原文。
黄东来也都说知道。
至此,薛推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开口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言道:「呵呵……黄公子果然是博闻强记、通材达识,所以我想……以黄公子的见识,必定能说出一个连薛某都从未听过的寓言典故吧?」
「啊?」黄东来被他这幺一问,有点儿懵,本能地做出为难的神色,念道,「这……」
薛推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当即面露得色,紧逼道:「若黄公子能说出那幺一个来,这第三关便算是过了,但若说不出来嘛……」
他这道题,可是坏得很。
站在他的角度,以一个朙朝读书人的常识来看,作诗对对子写文章……都不难,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公式化的东西,就跟现代那些画「本子」的漫画家出本子一样,你只要把那几个套路学会了,且画技过关,那创作就是信手拈来,反正读者也不是很在意里面的剧情或是什幺精神内涵,人家主要就是看画儿。
但是,你要让一个为了做官整天钻研八股文的人写个故事,还他喵的得是隐含着某种深刻思想,可阐发哲理的寓言故事,这就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是根本就不可能。
此其一。
还有其二:薛推自信,以他的才学,这世上就不可能有他还没读过的寓言典故;什幺战国策孟子韩非子……你去找,随便找,你说个开头,他就能立刻接上并给你全背下来。
因此,他这题出的,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无解。
不料,黄东来却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用很平静的语气接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讲一个『龟兔赛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