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说尽,说就算你留下来,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你也救不了这些鸡,保护人才是最关键。
可没用。
他老婆直接说了,这些鸡就是他们的命根子,鸡没了,他们寧愿不活了。
这是气话,可有的时候脑子就是僵住了,听不进去话。
气得人没办法,只能先去转移村民。
有车的少,大部分还是用三轮车和摩托车,就往来时的山上转移。
那边地势高,先把人拉过去。
村主任在镇上,说协调车过来拉人。
马保沟村还不小,上百户,两百多口子人。
冒著大雨,然后各种不听安排,拖著行李箱,抱著鸡鸭鹅的。
沈新制止,爭吵,喊的嗓子都快哑了。
外面下暴雨,雨衣下面也猛出汗,一扭头,差点儿撞上一个驴头。
黑夜中,脑袋上顶个图標,很显眼。
“你来干嘛。”
一万叫唤,好像在说大爷大妈都走了,就剩下我,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沈新没太看懂,来了也好,索性翻身骑上。
这到处跑,腿都疼。
骑著驴,居高临下,还方便指挥。
撞上戴亚军,看见沈新骑著驴,诧异道:“你这阿凡提啊。”
沈新乐了,说没错,就是阿凡提。
不过骑著一万,还真方便不少,可以到处跑,看有没有偷偷藏起来,或者跑回来的。
慌乱的情况下,根本顾不周全。
而肯定有这样的人。
七点多,下了两个多小时暴雨,总算是转小。
但也仅仅是小了一些,依旧是暴雨级別。
村民已经转移到了山上。
那对养鸡的夫妇在劝说之后,也放弃幻想,带著孩子上山了。
戴亚军骑著三轮车,沈新骑著一万,在村里到处逛,到处喊,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碰了头,没发现。
“最后再喊一遍。”戴亚军道。
沈新点头,招呼他往东去,自己骑著一万往西去。
喊了一圈儿,没响应。
应该是没人了。
沈新转头要走,大雨不停,一万跟著自己倒也没那么慌。
就在这时,一万猛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身后。
“怎么了?”
一万急促的叫唤了几声。
应该是听见了什么。
驴这俩大耳朵,听觉无比的灵敏,堪称移动雷达。
沈新扭头看去,只听见哗啦啦的雨声。
但仔细听,隱隱的,听见了有人在喊。
手电扫过去。
不是强光手电,照的不远。
沈新眯眼,模模糊糊的还真看见一道人影,从远处山脚下往这边跑。
这怕不是那个上山采野味的人。
沈新连忙掉转驴头,准备去接这人。
结果一万別著头不走,只叫唤。
沈新拍了两下屁股,没效果,连忙跟他念叨,让他听话。
还没用。
他倔脾气又上来了。
沈新连忙下地,结果刚迈开步子,一万就咬住自己衣服,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