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突然响起,「怪不得马道长说要厚着脸皮为之,脸皮若是不够厚,也的确想不出这法子。」
却是李莫愁已悄然走到秦渊身后不远处。
很显然,她也已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笑得眉眼弯弯,双肩不住抖动。
「呱?」
倒是那巨雕依旧不明所以。
目光瞄着秦渊和李莫愁,以及其余众人,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马钰和丘处机等人闻言,都是老脸臊热,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秦渊做出决定。
「不行!」
只过了片刻,秦渊便在众多道人复杂的目光下,口中冷淡地吐出这两个音符。
认下这幺一个名号,对他来说的确没什幺损失,甚至可能还有更多的好处。
但他对这个号称玄门正宗的大派,着实没有太大的好感。
在真实的历史上,这位长春子丘处机,是以七十多岁高龄率弟子门人,万里迢迢跑去西域拜见铁木真。
而后被奉为蒙古国师,掌管天下道教,为蒙古稳住统治,做出了不少贡献。
在这个世界中,虽不知出了怎样的变故,让全真教始终不曾归顺蒙古,甚至在日后的襄阳保卫战中出力甚多。
可即便如此。
知道原时间线中,全真教弟子对杨过和小龙女做的那些腌事,秦渊依旧是对这玄门正宗,好感不多。
尤其是亲自体验过这全真教弟子的盛气凌人之后,更是如此。
你们盛气凌人,我可以更加的盛气凌人。
而今形势如此,又何需为了顾全全真教的颜面,而给自己上一层枷锁?
见秦渊断然拒绝,马钰等人,都是脸色煞白,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O
他们原以为这唾面自干的法子,对双方都有好处,却不料对方根本不屑于此。
「给你们十息考虑。」
秦渊声音冷硬如铁。
手掌摩挲着冰冷的枪身,一个个数字从其口中蹦出,「一、二、三————」
每多数出一个数字,手中长枪的颤鸣便激越一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咆哮而出。
才刚有所缓和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是再一次弥漫开来,令人心头悸颤。
众多全真弟子,面色惨澹,眉宇间浮现出惶恐。
马钰等人额头冷汗涔涔,面色变幻不定,似想激昂奋起,拼死一搏。
又似在权衡尊严与全真教传承之间,孰轻敦重,再一看弟子们惊惶无助的表情,心内都是发出了无力的叹息。
「八————九————」
秦渊双目微眯,枪尖已微微擡起,空气中似弥漫着凝若实质的杀气。
「且慢!」
就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从秦渊口中迸出的刹那,马钰嘶声大喊,「我们应下了!」
几个字喊出,马钰便似被抽空了浑身力气,整个人似苍老了十几岁。
丘处机等人也是面色灰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是无人再出言反对。
「果然知情识趣。」
秦渊手中长枪一收,长笑道,「马道长,那就劳烦将先天功」和九阴真经」取来吧。」
「小兄弟请稍待。」
马钰惨然一笑,返身前往后面重阳宫。没过多久,便已返回,奉上两本薄薄的册子。
秦渊信手接过,看也不看,便塞入怀中。
马钰等人神色木然,李莫愁美眸之中却是闪过激奋的光彩。
这两本武功秘笈,无论哪一本流传出去,都足以在江湖上引起腥风血雨。
可现在,它们真被先生得到了。
「马道长,记得你说过的话。」
目的已达到,秦渊也不打算多留,「还有,我姓秦名渊,记住我的名字!」
「贫道记下了。」马钰失魂落魄的道。
「道长,雕兄,我们走————」
正要离开的秦渊,看到草坪边缘那面光滑如镜的峭壁,突然笑道,「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做。」
「呼!」
说话间,秦渊已是施展金雁功,纵跃如飞,扶摇腾空。
瞬息过后,便已跨越十数丈、并贴近石壁窜升至最高处后,竟是并指如枪,在那石壁之上,快速挥洒起来。
旋即便见石屑纷飞,龙飞凤舞的刻痕,随着秦渊指尖的游走而清晰显现。
原本颓丧欲死的马钰、丘处机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双目暴睁,震骇到了极点。
当年,林朝英前辈与师父重阳真人,打赌比拼在石头上刻字,师父无能为力。
而林朝英前辈却是用化石丹,偷偷软化石面,才成功留字于石上,胜了师父一筹,师父由此让出了活死人墓。
但此刻,那叫秦渊的年轻人,手上明显没有化石丹,他竟完全是以强横无四的指力,石上刻字如划烂泥。
每一道刻痕,起码深达三分。
这是何等骇人的功力!
当年师父重阳真人,一身功力,号称天下第一,却也只能望石兴叹。
这秦渊却能轻易做到这一步,岂不是说,其修为早已超越师父不知多少?
相较于全真道士的震骇,李莫愁一双美眸,却是绽露出了灿亮的神采。
「枪破北斗,全真俯首,神雕侠侣,到此一游————」
「秦渊,留字!」
轻轻念叨着秦渊写出的字符,李莫愁望着那道潇洒恣意,飘然若仙的身影,只觉心尖儿都在随着刻痕轻轻颤动。
面纱之下的唇角,已是不自觉地扬起,素来清冷的眼眸之中,波光滟潋,柔媚似水,心儿不受控制加速跳动。
片刻过后,秦渊轻盈落地。
而后,对着目瞪口呆的全真众人纵声长笑:「这面石壁,就留给贵教做个纪念罢!」
「望诸位能够知耻而后勇,莫要辜负了重阳真人创下的这一份基业!」
「先生~~~」
李莫愁心绪激荡,情难自禁,如一只翩跹玉蝶般轻快地跑至秦渊面前。
却在最后一步硬生生地止住了扑入他怀中的冲动。
可刚才那一声呼喊却是娇媚入骨,甚至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缠绵意味。
「道长,现在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虽不知李莫愁为何会突然耳垂潮红、媚眼如丝。
但秦渊却已能想像得到,她面纱之下,那张清丽的俏脸此刻是何等娇艳。
不由得心头一热,顺势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嗯。」
李莫愁鼻中柔腻地轻哼一声,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悄悄翻转手腕,让两人的掌心,贴得更紧密了一些。
顺从着秦渊的力道,向前迈步,温热触感不断传递而来,李莫愁只觉浑身在升温,心都似要融化开来。
「呱?」
巨雕歪着脑袋,怔愣片刻后,怪叫着狂奔追去,真是气啊,这是把我忘掉了?
马钰等人从极度的震骇中回过神来。
看看石壁上的字,又看看渐行渐远的三道身影,面庞之上阴晴不定。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可不知为何。
发现对方实力远超师父之后,心里的那股耻辱感,竟莫名地淡去不少。
向一位如此强大的人物俯首低眉,似乎也不再是那幺令人难受的一件事。
「李莫愁!」
秦渊转身而去时才苏醒的郝大通,在地上呆坐片刻后。
突然好似想起了什幺,惊道:「与他一起的那女子,必是活死人墓中的那个李莫愁!」
这话喊完,郝大通突然发现马钰、丘处机等人只是眼神闪了闪,便再无其它动静,脸上不由得现出茫然之色,老道错过了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