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抱负的人,一个寒窗苦读才学横溢的人,自然也始终有一份傲骨的。
所以我才用了些手段引他出手,你们带给他的屈辱和轻视,见到白仙儿杀人练功后的恐惧和不忿,以及他自己都忘了的傲骨,当这些东西都被放大之后,事情就简单了。
至于我第二次刺杀,你疑惑的是我为何明知锁魂仍然出手,如同儿戏一般。
一方面固然是被我家祖师爷坑了,不知道锁魂能辨别真伪,只想着跟你斗斗心机,看看能否多摸清一点你的底细。
另一方面,则是亲自想看一看,这吕昉在你心中到底是何地位,你若对他多有关注,我反而不好利用他出手。
而结果正如我所预料,你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由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他,自然也就不会加以防范。
最后要做的就简单了,不过是一把匕首,以及一袋可以暂时让人散功的药粉而已,剩下的就是陪着你,给他一个出手的机会,最后的结果恰如我所料。
所以,我这第三次刺杀,何须自己出手,我利用的是人心,而你又恰恰不懂这点,如是而已。」
当日在知州官衙的书房里,武成玉根本不是用生死符控制吕昉,而是用嘴遁术的心理暗示,逐渐影响吕昉。
吕昉心中的悲愤屈辱,人生的抱负,多年苦读的不甘都被嘴遁术的超声波发掘出来,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下,吕昉逐渐生出与白仙儿同归于尽的决然,最后在武成玉一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下彻底爆发出来。
白玉蟾闭着眼睛,听了武成玉的一番话,脸色却由最初的难看变得无悲无喜:「说得好,白某受教了。」
话音刚落,武成玉就感觉一层层的无形绳索将自己捆住,无法动弹,同时还有刚刚杀妻的吕昉,整个人从地上被拉扯起来,飘在半空之中。
武成玉在这一招下吃了两次亏了,早有防备,但此刻却无余力救助吕昉,从吕昉杀死白仙几起,吕昉就是必死,谁也救不了他。
而吕昉此刻却夷然不惧,就这样被拉扯起来,身上的筋骨在不断收紧的无形绳索下被勒得咯吱作响,他脸色逐渐发紫,可眉头却是舒展的,身形也不自觉的挺拔,仿佛武成玉所说的傲骨又回来了。
「我吕昉当年贪恋权势,之后被羞辱轻视全是自找,报应不爽,怨不得别人。
可白仙儿修炼邪功,害死那幺多无辜少女,我却只能视而不见,实在是枉费我读了这幺多年圣贤书,妄为人也。
今日不论是何原因,终归有勇气手刃这一魔头,为人间除害,实在是大慰平生,死亦瞑目也。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
吕昉今日成仁取义,快哉,武兄,你我不过两面之缘,吕昉多谢了。」
吕昉的话刚刚说完,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恐惧,只有坦然无畏,最后被白玉蟾的无形绳索全力之下,浑身筋骨断折,带着一丝微笑,溘然辞世。
武成玉看着吕昉被扔在地上的尸首,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吕昉此人终究是有些可惜了,人都是自私的,武成玉准备了今天的逃生之法,却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可也就在此时,武成玉发觉眼前白玉蟾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是道骨仙风,现在却似乎更加飘飘欲仙,更加没有人味儿了。
也就在此时,武成玉心中灵光一闪,张口问道:「锁魂似乎并不是一定只能锁住敌人,虽然有上限,同时被你锁魂的应该不止我一人,若你想要保护白仙儿,将她锁魂,自然能察觉她的一举一动。
我用吕昉杀人,你的意外不是假的,所以,你从来没有将白仙儿锁定。
就好像,你也希望她死一样,白玉蟾,你究竟在搞什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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