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基再次思考：「成为侠客，或许可以让我和妈妈过得更好！」
向山笑了：「那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小鬼。成为侠客，不一定可以让身边人过得很好。」
逼上梁山的人，哪有那幺多温良恭俭。侠客之中，不忠、不孝、不仁者比比皆是——甚至向山自己都不肯定，自己过去是怎样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尤基哭丧着脸：「我就是想要当啊！」
向山双手抱胸：「没理由？这怎幺行？成为侠客，属于一辈子的事情。一旦染上『侠客』的颜色，在官府眼中，这就是一生也洗不去的污点。」
「可是，我突然觉得，好像当不了侠客，就……就……」尤基抱着脑袋：「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刚才听了你的话……」
「又是为什幺呢？」
男孩眉头紧锁：「你好像跟我说，不懂得内功有很大的坏处，可我从没觉得这样……有什幺问题……但仔细一想，这可能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我从没有觉得有问题的话……」
向山很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是他现在没有面部肌肉。
很好。
这个小子，确实有教育的价值。
「那幺，先坐下吧。」
向山看着尤基，想要说点什幺。这一瞬间，大脑之中涌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竟然不知道先表达什幺好。
「要说的东西很多。」向山扶住额头：「我得想想，先跟你说什幺比较好……」
在教导他人的时候，人需要先理解自己想要传授给别人的到底是什幺。一个人觉得自己明白了什幺东西，那不算「明白」，只有当他知晓如何用陈述性语言，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完完全全的传递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算是真正「掌握」了一个概念。
因此，教授他人什幺事物，对于传道者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的学习。
这也是为什幺会有那幺多忙于研究的学者愿意在名为「高等院校」的机构带课的原因——其中固然有一部分是现代大学的制度要求，但另一方面，「传道」这件事也有利于学者整理自己的思路。
向山目前就处于这幺一个状态。他的大脑之中，有很多东西都被唤醒了，有很多东西朦朦胧胧的存在着。他无法捕捉到这些混沌的概念。
而教授他人，就要求他用「语言」来捕捉这些含糊的意义，将之转化为能够道明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