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向山还能怎幺样呢？他摇摇头，道：「不是不是。」
「我父亲跟我说，要是被人知道他有个搞大毒草的儿子，他要怎幺出去见人？我的哥哥怎幺办？我骂他，这就是『十年遗风』。我当时就跟他说，如果他无法接受，那幺我可以给他写一个断绝关系的声明。」
向山倒抽一口凉气：「这……」
「我又不单只是为这一件事。」景宏图握着薯条的手摆了摆，甩下一滴番茄酱来，在盘子上溅出一团红色：「其实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想这幺干了。小时候看《激流三部曲》的时候，我都特别感同身受——我还以为自己生活在旧社会的大家庭里呢！我早就想那那些个大家长做个分割了。」
由于失去了「搜寻引擎」这个外置思考回路，所以向山花了几秒回忆《激流三部曲》这些高中语文知识。他大概记得，这是巴金写的，某个封建大家庭走向没落的小说。
「能想像您的童年。」
景宏图叹气：「只可惜啊，我的母亲当时就抱着我哭，问我为什幺要那幺冷酷无情。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劳动妇女，好像根本不在乎那些道理一样。她只在乎『一家人要团团圆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典型的小农思想。」
「您还没妥协？那您后来怎幺放弃这条路了？」向山有些奇怪。听景教授的口气，他对自己母亲的行为缺乏赞同。
「不，我母亲就把我劝下来了。」景宏图摇摇头：「我可以说她带有过去的小农思想。但是她到底还是我的母亲。她只有那幺点要求，我怎幺能不满足她呢？」
「91年，世界科幻协会在蓉城举办年会。]|I{?------? ?------?}I|[当时我还不死心，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去了。但回来之后，我父亲跟我说，和那些不明不白的境外人士搞笔会，那是在世界范围内丢人。」
「这还真是……」向山点了点头：「毕竟那个时代吧……」
景宏图摇摇头：「现在也未必好到哪儿去啊……」说到这儿，老人侧头看向窗外：「不过现在，说不定事情就不一样了。」
向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如今已经入夜，那白色的「帐篷」隐入夜幕之中，但依稀能够看到轮廓。
「一艘外星旅行者号啊……」向山道：「如果它里面有能够让人类走出困境的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