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洁起身,朝程丽华点了点头。
程丽华在床边坐下,也拉著叶文洁坐下。
她就像是隔壁大妈一般地亲切嘮叨著:“小叶你糊涂啊,年轻人都这样,书越读得多越糊涂了,你呀你呀……”
一边说著,她一边从公文包中翻出一小打文件,看著叶文洁目光中满是慈爱之色。
“不过,年轻人嘛,谁没犯过错误……幼稚啊,可谁没幼稚过呢?还是那句话,不要有思想负担,有错就认就改,以后还是好同志。”
从出现到现在,程丽华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叶文洁警惕的心也微微有些鬆缓,但经歷了两次背叛和诬告,她早就学会了谨慎,不敢去贸然接受这份『奢侈』的善意
程丽华把那叠文件放到叶文洁面前的床面上,递给她一支笔,“来,先签了字,咱们再好好谈谈,解开你的思想疙瘩。”
她的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儿吃奶。
叶文洁默默地看著那份文件,一动不动,没有去接笔。
程丽华宽容地笑笑,“你是可以相信我的,我以人格保证,这文件內容与你的案子无关,签字吧。”
站在一边的那名隨行者也开口劝说:“叶文洁,程代表是想帮你的,她这几天为你的事可没少操心。”
程丽华挥手制止他说下去:“能理解的,这孩子,唉,给嚇坏了。现在一些人吶作风简单粗暴,像什么样子。好吧,小叶,来,看看文件,仔细看看吧。”
叶文洁拿起文件,在监室昏黄的灯光下翻看著。
程代表没骗她,这份材料確实与她的案子无关,但却是揭发她父亲叶哲泰的,
这份材料写得很冷静、很老道,內容翔实精確,谁谁谁哪年哪月哪日在哪里见了谁谁谁,又谈了什么,外行人看去像一本平淡的流水帐,但其中杀机暗藏。
想到父亲和母亲都去了西北,她心中就不由一颤。
这是有人想藉机將触手伸进西北啊。
在材料末尾,她注意到已经有三个人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