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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说着狂言,「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可谁敢说?陛下还倚仗我们,能有什幺不好过的?爹,只要咱们能做实事儿,陛下就要用我们,就没有过不去的关。否则指着那一群自诩清流的人?一个个侈谈为国,除了坏事,他们还能干什幺?

爹,这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终究是在咱们肩上担着!」

「是在我的肩上,不是你!也不是你们!胡乱做事,是要出事的。」

严嵩浑浊的眼睛看过去,竟是显着几分清明,「你以为就你们能做事?不知道那姓王的小子弄出了水泥、白琉璃?咱们的窗户都换上了,你们瞎吗?看不到吗?

凭这两样,陛下一年就能多赚一百万两银子。这银子可是姓王的小子给赚回来的。老夫本也没想让王言死,只是借他做筏子罢了。一百万两银子,别说他王言的命,就是咱们的人头也买的下来!

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圣!」

「爹,我和你一起去。」严世蕃愤愤不平。

他身上还红肿乌青呢,一个小小的主簿,怎幺就敢如此对他?

「你还是把这件事的首尾处理干净,别疏忽大意让人牵了过来,授人以柄。到了那时,陛下不愿动手也要动手了。」

严嵩摆了摆手,懒得理会宝贝儿子,由人搀扶着起来,换了衣服上了马车,又换了轿子进宫去了……

这边闹的鸡飞狗跳,王言却是吃饱喝足,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事实上到了现在,严世蕃就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了。毕竟已经暴露了在锦衣卫里安插人手,这种事儿想得到,和实实在在的看到了,那是两码事儿。

便是严嵩父子再自信,这时候也得小心一些,赶紧把屁股擦干净。毕竟就像先前说的,这玩意儿就怕引申,就怕多想,尤其嘉靖这辈子没事儿就得被暗害一下子,是被迫害妄想症的晚期患者。

严世蕃肯定是没感觉,要不然这个时候不能干这个蠢事儿,严嵩却是一定有感觉的。吕芳讲三思,思危、思退、思变,严嵩风风雨雨几十年,正是到了该好好思一思的时候了。

要说起来也是信息差的原因,严嵩他们不知道,嘉靖已经知道了他们具体收上来的盐税数额,知道了他们一级贪一级,知道这许多年来,严嵩等人都在骗他,以致于太祖时候能收上来千万白银,连年减少,到他这里就剩一百多万了。

嘉靖当然气不过了。

可严嵩父子不知道,尤其严世蕃偏偏在这个时候搞出了这个事情,那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翌日上午,一天一夜的大雪已经停了,然而化雪升华,加之寒风凛冽,哪怕日头高悬起来也不温暖。

幸赖院子很大,院墙很高,避了寒风,自成一番温暖的天地。

王言穿着厚实的袍子,懒洋洋的在躺椅上晃悠着。

在他面前,是锦衣卫的几个伺候的力士,还有齐大柱,在一板一眼的演练功夫。

在他身侧,则是齐大柱的媳妇弄着红泥小火炉,等罐罐茶烧好了,便就将茶水倒出来,再添水,而后就那幺瞪着眼睛看着齐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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