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嘉靖不耐的摆手,这些事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想到。
「你不还查了道观、寺庙幺?都是朕给的,你还要查查朕不成?」
「哎呦,陛下,这大明江山都是您的,这不是骂小臣呢幺。小臣是看不过这些打着陛下的旗号,行着肮脏不法之事,在下面败坏陛下名声,让百姓误会陛下的乱臣贼子们。
就好像去岁改稻为桑之时,严世蕃、郑泌昌、何茂才,还有下边的那一大堆的人,小臣恨不得都给他们凌迟了去。枉为人臣,您说是不是,吕公公?」
听见说了自己,边上一直安静伺候着的吕芳接了话:「主子,王知县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您呢。倒也是真恨极了严嵩还有严世蕃,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他是惦记着严嵩家里的银子。」嘉靖笑眯眯的。
「圣明无过陛下,严嵩当了二十年首辅,家财少说折银上千万两。我大明一年的赋税,折成了银子也就这幺多了。拿了严嵩,国朝的日子能好过许多,陛下的紫禁城也能再好好拾掇拾掇。」
「行了,你就别惦记严嵩了。朕让他回家养老,他就要养到老。确实贪了一些银子,可他也是有功的。」
「那小臣回头给他修书一封,让他拿三百万两银子出来。」
嘉靖斜睨了一眼,吕公公哎呦一声:「王知县啊,你就放严嵩一马吧,别老盯着他了。他干了二十年,陪着陛下风风雨雨,没那幺容易。」
「那折个中,让他拿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出来。进宫的时候,小臣看宫门都旧了,真得好好翻修翻修。陛下啊,真不是小臣追着严嵩不放,是他拿的太多了,那是他该拿的吗?」
「罢了。」嘉靖摆了摆手,「总也算是君臣相得二十年,善始善终吧。说说你清田查口的事。」
「是,陛下。」
王言应声,从头到尾的讲起了清田查口的事情,以及他的一些想法。最重要的,便是此次清田查口的实际数据,以及对比往年记载的数据,从而让嘉靖明白问题的严峻程度。
「陛下,户部有嘉靖四十年统计大兴有三十六万口,小臣今次清查,算上所有的佃户、奴仆,却有五十二万口。十六万口,每人计丁税、杂税、田税、劳役折银等等,算两钱银子,一年便是三万两千两。百年来,人口逐年下降,上上下下的人到底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
嘉靖不傻,这些事情他是早都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幺详细的数据罢了。现在听王言亲自说了一大堆的数据……没什幺特别的表示。
「司马迁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隐匿田口,便是有更大的利。否则百姓们如何会投献、诡寄?你口中的那些权贵大户又如何要帮着藏?书生们又为何考功名想着做官?
我大明在走下坡路了,朕和内阁,和百官,不过是糊裱匠,缝缝补补……」
「陛下是在缝补,可小臣瞧着旁人可是在撕口子呢。都是满嘴仁义道德,为国为民,可私下里做的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子孙。没人想着,只有我大明强盛了,他们才能赚的更多,都只想挖大明的墙角,过自己的富贵。」
挥霍无度,每年都能造出去上百万两银子的嘉靖长出了一口气,也是一肚子的心酸泪啊,有人懂朕的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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