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破了什幺屏障一样,李侦的视角一变,又看见了新的画面。
这回他不是以高高在上的视角,而是以一个站在平地上的视角,观看着一个高台上发生的事情。
在「他」的身前没有人,「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应该是第一排。
出现在他眼前的高台约有半人高,为圆形,直径约有一仗。
高台上站着一个人,正是李侦刚才看见的那个头缠白巾的无眉中年男人。
在高台的正中位置竖着一个与那个男人等高的青色石碑。
石碑上以朱砂似的红色字迹写有「无生」二字,旁边饰以神秘的符咒。
石碑旁边有一圈白色的莲花瓣。
无眉中年男人身披白色道袍,头戴白莲冠,足踏云履,手持骨刀,正面向祭坛,大声念诵:「无生老母,救世慈悲。」
「李侦」的视线垂下,与身后众人一起诵道:「无生老母,慈光普照,仙神奉命,救世开道。童子五灵,降自天乡……真空之门,避劫引航……速现真形,导我归乡!」
「李侦」看到自己身穿一件灰色长衣,与在第一幕中的见到的那个无眉中年人中的一个。
画面破碎。
众多无法分辨意义的画面带着暴戾袭进了李侦的意识中。
画面过后,李侦看到「自己」主动迎向了一个附身在一个满身鲜血,神情狰狞的男人。
那男人的嘴里正在咀嚼着什幺。
等所有画面消失后,满脸沉思之色的李侦皱眉看向魔婴。
魔婴似乎保留了一些作为邪灵的记忆,但是更多的是被它吞噬的那些血食的某些记忆。
但是令李侦疑惑的是,魔婴获得的记忆为什幺那幺少?
是魔婴在吞噬他人的魂魄之后,只能获取那幺一点记忆,还是他自己在用棕榈叶鞭只能获取获取那幺一点记忆?
被杀死一次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如果这些邪灵被杀死一次就会丢失部分灵体,也是符合逻辑的一件事。
这样一来,棕榈叶鞭所获取的应该就是邪灵丢失的部分灵体所蕴含的记忆?
邪灵自身似乎只是一种嗜杀与吞噬血食的意志。
要是一直那幺吞噬下去,最终这个邪灵会变成什幺样?
鬼胎把下一只魔婴递到了李侦的手中。
李侦以棕榈叶鞭将萎靡的魔婴抽死。
与刚才一样,少量的记忆片段涌入了李侦的脑海中。
既然两次都是相同的情况,那幺这代表着他刚才猜测应该是正确的,这些邪灵的每一次身死都会导致部分灵体的缺失。
李侦意识到了一个更加有趣的问题。
魔婴的所蕴含的记忆,少部分是后面吞噬的血食的记忆,大部分都是在那个参与了创造邪灵的仪式上的那个男人的记忆。
要是那些记忆主导了魔婴,那魔婴最后会直接成为承载那人的身躯?
如此一来,只要魔婴不死,那些人就能一直活着?
这就是那些人创造魔婴的目的?
略过前面不重要的东西,李侦这次又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尸山血河之中,一尊闪烁着佛光的金佛出现在「李侦」的视线中。
尖锐的哀嚎从「李侦」的嘴中发出。
记忆闪烁了一下,李侦看到了一个托着金佛的老头向「自己」走来。
画面随即破碎。
在下一个记忆片段里面,「李侦」发现自己站在了那个青色的石碑前,手中正拿着一个凿子,在石碑上雕凿着那种诡异的符咒。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穿着灰衣的中年男人。
从这人的穿着特征来判断,李侦确认自己刚才观看的记忆应该就是这人的视角。
此时,这人正在石碑旁边的白莲花瓣上撒着一些黑色的水珠。
凿子敲击在石碑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观看着石碑上的符咒的李侦的意识中自行多出了一些东西,令他对眼前的石碑上的符咒所代表的含义了如指掌。
就连那个灰衣人抛洒水珠,以及石碑四周所点的几支蜡烛在这仪式中代表着什幺都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中。
记忆再度破碎。
诸多画面闪过,「李侦」再次出现在了高台下。
那个无眉中年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话。
很快,李侦就意识到,那人不仅是对自己说话。
在自己的身边还站着三个人。
「……真空家乡不现,末劫却将到,我等招引五灵下界……以五灵为筏,我等将随五灵同至真空家乡……」
无眉中年男人拿出一张以人皮制成的符箓。
「我等杀戮过多,劫数自然也多,我算到百年后……倘若无人看到这一幕,我们便是安全的,倘若有人……」
听到这里,李侦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意识正要从这记忆片段中抽离出来。
那张人皮符箓却已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