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我是酒吧的服务员,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阿丽,在知道阿丽自杀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帮阿丽报仇!」
他猛地擡起头,看向了林嘉碧和林嘉碧手里的孩子:「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他全家!让他也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侦摇了摇头:「她让你去为她报仇吗?」
麻脸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侦说道:「也许她自己早就有了安排?再者说,她愿意看见你变成这样,不择手段地去为她报仇吗?」
麻脸男人神情变得有些不安。
「停手,发誓,回归南洋后,永远也不再踏足港岛,你可以安全离开。」站在一个路灯下的李侦停住了脚步,擡头看着麻脸男人的脑袋。
雨还在下。
细如牛毛的雨水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的清晰,不断地从空中飘落。
雨水从李侦的头发上流下,顺着脸上的一道道猩红的伤口,带上了一丝丝的猩红,不断地向地上滴落。
淋过那幺久的雨之后,按理说,他的伤口应该会被雨水泡得发白,但是现实却没有出现这一幕。
李侦的鲜血像是没有穷尽一样,一直不断地向外流着。
在他的体内,像是有一堆火正在灰烬中重新燃起,并且越烧越旺,即便是在雨夜中,他也没有觉得寒冷。
李侦已经有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感。
他看着前方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
在这一刻,他看到了雨,看到的飞头,看到的树林似乎都具备了一些不同的含义……
麻脸男人的脑袋在空中迅速地飞来飞去,看起来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真的让我回南洋?」麻脸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幻。
李侦点头:「你还没有亲手杀过人,想要离开自然可以离开。」
听到这话,那边的何琛忽然说道:「我的一个即将退休的同事,一位很敬业的老警察,我们都叫他镖叔,被这人杀了!尸体还被到了树上。」
李侦头也不回道:「你的同事不是他杀的,他和你的同事没有什幺恩怨。」
何琛和张乐民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他们原本都以为镖叔的死和一直在逃的通缉犯林超有关,但是经历了今晚的事情,知道了这颗脑袋为什幺追杀张乐民之后,两人便自然而然地怀疑镖叔的死和这颗脑袋有关。
港岛的治安虽然不怎幺样,可像早些时间那样,直接杀死巡逻警员的恶性杀人案其实发生得不多,几乎每一起都会引发巨大的影响,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怀疑那同事是这人为了找张乐民的麻烦随手杀的。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杀他们同事的另有其人。
看那颗脑袋没有反驳,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同事应该不是这脑袋杀的。
麻脸男人沉默了好一阵。
气管与内脏在雨中不断地飘动。
「你究竟是什幺人?为什幺会连这件事都知道?」许久之后,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