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行了,情况我知道了,我待会儿给老徐打个电话问问。你把电话还给萍萍,我跟她说两句。”
秦浩又对著电话那头的宋运萍安抚了几句,承诺会儘快处理,让她別担心,也別告诉宋父——老爷子刚康復不久,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
掛了电话,梁思申看著他凝重的脸色,轻声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国內的事,找老徐更直接。”秦浩摇摇头,翻出通讯录里老徐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老徐的声音带著明显的怒气:“你说说那个雷东宝!当初他跟我拍著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多占公家一分钱,结果现在闹出这种事!一万块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秦浩等他发完火,才缓缓开口:“老徐,雷东宝的为人我跟您一样清楚。他性格是有缺陷,莽撞、衝动,有时候认死理,不懂变通,但要说他明知道老婆占公家便宜还纵容,甚至自己主动贪污,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您想,雷霆產业集群这些年基本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真要贪,別说是一万,就算是一百万、一千万,他也有办法弄到手,犯不著为了这点小钱毁了自己的名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老徐的嘆气声。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小子虽然浑,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没糊涂过。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老徐一通电话下来,当晚雷东宝就被放了出来,不过依旧让他將妻子让电线厂违规报销的一万两千块钱交上去,雷霆產业集群总经理的职务也被免除了。
雷东宝回到家时,江晓月正坐在沙发上哭,见他进门,非但没道歉,反而抱怨他“没用”。
雷东宝本就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激,两人当场大吵一架,吵到最后,江晓月红著眼喊“离婚”,雷东宝也在气头上,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揣著户口本去了民政局,红本本换成了绿本本,乾脆得像从没在一起过。
离婚后,雷东宝在家里闷了两天,心里憋著一股劲——他不信没了自己,雷霆產业集群能撑下去。他觉得县里迟早会发现没人能玩转那些工厂,到时候肯定会把他请回去主持大局。
可现实很快打了他的脸:县里派了个姓宫的书记接替他,宫书记虽然不懂技术,但会协调关係,再加上雷正明、史红伟这些跟著雷东宝多年的厂长辅佐,雷霆產业集群的生產、销售一点没乱,月底核算业绩,甚至比上个月还涨了两个点。
更让雷东宝心寒的是小雷家的村民。以前他是小雷家的“英雄”,走在路上谁都笑脸相迎,递烟递水;现在见了他,要么绕著走,要么低著头假装没看见,背后还窃窃私语,说他“贪污被抓要不是后台硬早就进去了”。
就连他母亲出门,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拿江晓月报销的事说閒话,老太太臊得没脸出门,整天躲在屋里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