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殿衝出来后,就头也不回地一路朝著血色禁地的外围地带狂奔。玄铁鳞甲和金罡符的防御虽强,硬撼朱雀环带来的震盪和法力消耗也是实打实的。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全力催动“神行符”和脚下的“踏云靴”,整个人在山林间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灰影。
凭藉著对禁地外围地形的熟悉,他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已知的危险区域和可能存在强大妖兽的巢穴。
没过多久,他便有惊无险地衝出了环形山脉的核心范围,进入了相对安全的外围地带。
直到一头扎进一片古木参天、藤蔓密布的原始密林深处,確认身后確实再无追兵的气息,秦浩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鬆下来。
他找了一棵数人合抱的巨树,背靠著树干坐下,立刻开始打坐调息。后背被朱雀环衝击的位置仍隱隱作痛,体內法力更是消耗巨大,几乎见底。
《锐金诀》在体內缓缓流转,贪婪地汲取著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
同时,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事先准备好的恢復法力和疗伤的上品丹药,一股脑吞服下去。
浓郁的药力化开,配合著功法运转,快速滋养著受损的经脉,补充著乾涸的丹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林中光线昏暗,虫鸣鸟叫更显幽静。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秦浩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浊气中隱隱带著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体內的伤势在丹药和功法的双重作用下已经稳定下来,法力也恢復了七七八八。
確认南宫婉確实没有追来后,秦浩紧绷的心弦彻底鬆了下来。他谨慎地探查了一下四周,確认安全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异常精致的紫檀木匣。
木匣开启,里面是一个粉红色、触手温润、还带著一种奇异腥甜气息的圆球状物体。
赫然正是从那只被他斩杀的二阶墨蛟体內取出的淫囊袋!
看著这个邪异的粉红圆球,秦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低声自语道:
“南宫婉啊南宫婉,说起来,你该谢谢我才对,没让你这位高贵的金丹修士一世清白尽丧。”
他又想起了韩立,那个未来的韩老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著一丝促狭:
“二愣子,你可別怪我,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未来的路还长著呢,师兄我这是为你好……”
……
血色禁地开启的第五天下午。
禁地入口处,七派的金丹期修士再度匯聚。各色光芒闪耀,强大的气息交织。他们联手施展大神通,法力如潮水般涌向空中那片扭曲波动的空间节点。
嗡!
一道巨大的、闪烁著不稳定的白光的通道光门,再次於虚空中缓缓形成,连接著禁地內外。
此刻,在通道光门不远处,气氛却显得尤为紧张和微妙。
清虚门的浮云子老道,身背拂尘,仙风道骨,但此刻却眉头紧锁,不时地捻著鬍鬚,目光焦灼地盯著那刚刚稳定下来的通道入口。
他身边站著的是黄枫谷的金丹修士李化元,脸上同样写满了紧张和期待,背著手来回踱步,眼神也死死盯著出口。
而与他们对峙的,则是一名身著灰色长衫、头髮白、面容带著几分嬉笑隨意的老者——掩月宗的金丹长老,穹老怪!他此刻却是神態轻鬆,甚至有点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容。
显然,他对之前与浮云子、李化元定下的赌约,有著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赌约內容很简单:血色禁地关闭后,若清虚门和黄枫谷两派弟子带出来的灵药总和,能超过掩月宗一派的总量,那么浮云子和李化元便算贏,穹老怪需付出三张用其本命法宝“无形针”炼製的符宝作为赌注。反之,若掩月宗一派的灵药总量超过两派总和,穹老怪便贏,浮云子和李化元需各自奉上珍稀材料。
这“无形针符宝”非同小可!穹老怪號称越国七派元婴期以下第一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其本命法宝“无形针”更是威名赫赫,专破各种护盾防御,杀伤力惊人。
他將大部分心血和寻到的珍稀材料都融入了这无形针中,使其威力远超同阶法宝。以其炼製的符宝,蕴含了无形针极强的破防特性和一丝神出鬼没的特性,其价值远非普通符宝可比,绝对是保命杀敌的绝佳底牌!浮云子和李化元对此垂涎已久。
终於,通道彻底稳定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陆陆续续有七派弟子从光门中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衣衫襤褸,身上带伤,有的甚至气息奄奄,全靠同门搀扶。
他们脸上大多带著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眼神空洞,显然在禁地中经歷了难以想像的凶险,能活著出来已是万幸。
隨著时间推移,前前后后一共出来了二十几名各派弟子。
一直显得胸有成竹、嬉皮笑脸的穹老怪,此时脸色终於微微变了。
因为在这二十几人里,竟然没有一个是他掩月宗的弟子!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同样负责带队的掩月宗金丹修士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原本嫵媚动人的脸上也布满了忧虑。两人目光在空中交匯,都从对方眼底读到了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特別是霓裳仙子,她死死盯著那黑黢黢的通道入口,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多宝……你可千万別出什么意外啊……”
……
就在通道重新打通、各派弟子开始陆续出来的同时,在密林中打坐的秦浩也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