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准备,终于到了开庭的日子。
清晨八点半,法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陈俊生在一群家人的簇拥下从计程车上下来,他的父母都来了,每个人都穿着正式的深色服装,表情凝重。陈俊生本人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上难掩疲惫,眼睛里布满血丝。
几乎同时,另一辆车也停在了法院门口。罗子君在唐晶、薛甄珠和罗子群的陪伴下走下车。罗子君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米白色套装,化了淡妆,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体面的母亲,但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面容还是暴露了她最近的状态。薛甄珠和罗子群、白光也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但相比之下,明显能看出两家人经济状况的差距。
双方在法院门口相遇,气氛瞬间变得紧张。陈俊生和罗子君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陈俊生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忍。罗子君的眼神则充满了怨恨。
「俊生……」薛甄珠想上前说什幺,但被陈俊生的母亲拦住了。
「亲家母,今天在法庭上,有什幺话让律师说吧。」陈母的声音温和但坚定。
薛甄珠张了张嘴,最终什幺也没说,只是红着眼眶看着陈俊生。
唐晶扶着罗子君,轻声说:「子君,别紧张,有王律师在,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罗子君点点头,手却在微微发抖。
按照惯例,开庭之前法院安排了双方调解。在一个小会议室里,法官助理试图劝说双方和解。
「陈先生,罗女士,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如果你们能协商解决,对孩子会更好。」法官助理诚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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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擡起头,声音沙哑但坚定:「我愿意在财产分割上做出最大让步,房子、车子、存款都可以给她。但我必须要有平儿的抚养权。这是我的底线。」
罗子君一听,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不!我什幺都不要!我只要平儿!平儿是我的命,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法官助理继续劝说:「罗女士,您先冷静。陈先生开出的条件很优厚,您如果接受,至少能保证您和孩子未来的生活……」
「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儿子!」罗子君哭喊着打断她:「你们为什幺要帮着他抢我的孩子?为什幺?」
调解进行了半个小时,但双方都咬死了要孩子,谁也不肯让步。法官助理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只能法庭上见了。」
……
正式开庭后,气氛更加凝重。
审判长简单介绍了案件的基本情况后,宣布进入法庭辩论环节。
张律师率先发言。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走到法庭中央,声音清晰而有力:「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今天我代表我的当事人陈俊生先生,向法庭陈述以下几点事实。」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一迭银行流水和消费记录:「首先,我要指出的是,罗子君女士在长达十二年的婚姻中,长期挥霍无度,缺乏基本的理财观念和责任感。根据银行流水显示,在陈俊生先生税后总收入约一千万元的情况下,目前家庭存款不足三十万元。这意味着罗子君女士在十二年间,花费了近千万元,其中绝大多数用于个人奢侈品消费。」
他展示了几张照片,上面是罗子君家里堆满的鞋柜和储物柜:「这些是罗子君女士购买的部份奢侈品,包括八万元一双的鞋子、十五万元一个的包包。这种无节制的消费习惯,不仅严重影响了家庭的经济安全,也无法为孩子树立一个良好的价值观和消费观。」
旁听席上,罗子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反驳,但被王律师按住了手。
轮到王律师发言时,他站起身,语气平和但坚定:「尊敬的审判长,对方律师片面强调了我方当事人的消费习惯,却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我的当事人罗子君女士,是孩子平儿的主要抚养人和陪伴者。」
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方收集的陈俊生先生近三年的打卡记录。记录显示,陈俊生先生平均每周工作时间超过60小时,经常加班到深夜,甚至凌晨。在过去三年中,他有超过200天是在晚上十点以后才下班,有超过50天是在公司过夜。」
王律师看向陈俊生,语气加重:「陈俊生先生长期忙于工作,严重疏于陪伴孩子成长。根据我当事人的陈述,平儿从小到大,从喂奶、换尿布,到教他走路、说话,几乎都是罗子君女士一手包办。陈俊生先生作为父亲,根本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
他转向审判席:「抚养权判决的核心,是谁能更好地照顾孩子的日常生活和情感需求。长期陪伴孩子的母亲,显然比长期缺席的父亲更适合抚养孩子。我们恳请法庭充分考虑这一点。」
面对王律师的指责,陈俊生红着眼眶站起身。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坚定:「是,我承认,我加班多,陪伴平儿的时间的确没有他妈妈多。可是,我拼了命地加班是为了什幺?还不是为了能给这个家更好的条件,让平儿有一个更高的起点?让他将来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能有更多的选择?」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想着,我现在多挣一点钱,他将来就能过得好一点。这难道不是爱吗?难道只有天天陪在身边才叫爱吗?」
旁听席上,陈俊生的母亲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张律师适时地补充道:「此外,关于对方代理律师所说,平儿是由罗子君女士独自带大这一说法,我方有异议。」
他拿出一份证人证言:「首先,罗子君女士怀孕时,陈俊生先生的母亲是明确表示愿意来照顾她和孩子的。是罗子君女士认为跟老人生活作息有冲突,嫌老人管得太多,拒绝了老人来照顾的方案。」
他又拿出另一份证据:「其次,陈俊生先生在罗子君女士怀孕及哺乳期间,全程陪同产检,并且在罗子君女士产前就为其预定了最昂贵的月子中心,花费超过十万元。从月子中心回到家之后,又请了专业的月嫂,月嫂一直照顾到孩子三个月之后才离开。后来孩子三岁上幼儿园后,又聘请了专业保姆来照顾母子的生活起居。」
张律师看着审判席,语气平静但有力:「也就是说,罗子君女士真正独自照顾孩子的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三年,而在此之后,孩子上幼儿园期间有老师照顾,回家后有保姆照顾。其余时间,罗子君女士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还没有保姆多吧?」
「陈俊生你混蛋!」罗子君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指着陈俊生,声音尖锐:「当初是你说,为了我花多少钱都值得!是你说的,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现在你又用这些来攻击我?你还是不是人?」
「肃静!」审判长敲了敲法槌:「当事人请控制情绪!」
陈俊生看着罗子君歇斯底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和不忍。但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心软。为了平儿,他必须狠下心。
张律师轻轻拍了拍陈俊生的肩膀,低声说:「法庭就是战场,千万别心软。」
然后他站起身,朗声道:「审判长,我有证人。」
「传证人。」
第一个被传唤的证人是保姆亚琴。
亚琴有些紧张地走进法庭,在证人席上坐下。她今天穿了一身干净但普通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个朴实的劳动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