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衡已经明白了。
他虽没见过锔匠,却是知道种地艰辛的。
而种子洒落在地,手指轻轻一触便会折断的嫩芽却能从土壤中钻出。
有千千万万颗这样的嫩芽齐齐发力,何愁石碑不能从土中拱上来?
便是不能,他派些人手将上层土壤松开掩饰,也是也照样能被顶起的。
只是具体效果如何,还需宫人们小心验看,争取万无一失。
但这也无妨,因为在陨星处设祭台,总能拖延几日。
想通了这些,姬衡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他紧绷的肩背向后一沉,而后头也未回,只定定注视着秦时,口中却道:“周巨,可听明白否?”
周巨瞬间躬身:“臣已知晓。”
他知机地说道:“臣这就去寻太史令,并传书东郡郡守——廷尉辛绾处,还需大王亲自下诏,更改此前命令。”
姬衡点头:“宣御史大夫王雪元与廷尉辛绾觐见。”
他没提让秦时退下的事,秦时既然要争取权利,自然也不会主动告退,反而欢欢喜喜道:
“大王留我,可是觉得我也有一同论政的能力了?”
姬衡看她一眼:“寡人从未令卿不得参政——在我秦国朝堂上,只要卿有能耐,官职奖赏,尽可取。”
这话要是在之前说该有多好啊!
但如今身份立场既已定下,秦时也没觉得沮丧,只同样躬身道谢,而后静静退到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