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纸张既出,能更好维护的是姬衡的利益,与之相对的,则是她这位王后也要开始接受朝臣的攻訐。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她享用了一国王后的权力,自然也会勇於担当其中的责任。
毕竟,自古以来,但凡为民请命者,哪有没遭受过攻击的呢?
因而她只细细感受著这纸张的厚度,估摸著其中的成本,再看看上头印刷字跡是否模糊,又仔细问过效率……
等诸般细节过问清楚,这才吩咐道:“既诸事皆妥,接下来少府需全力製作纸张,贵重轻廉者皆需,越多越好。”
“另外,谁若能再次改进纸浆製作的成本和工序,仍是有功当赏。”
她抬起眼眸,明明年纪轻轻,可这种唇角含誚的冷漠神情自高阶遥遥向下看去,却恍惚有了姬衡的两分影子:
“少府卿,你贵为九卿,这种小事能做到的,是不是?”
少府卿沉默良久,而后嘆息躬身:
“敢不效死!”
……
少府卿退下后,赤女有些担忧:
“王后,他会用心吗?”
秦时正在编撰著想要用的材料,闻言微微一笑:“他会的。”
“可臣见他既然先行回稟大王,又未见欣喜,恐怕心中……”
“那也没什么。”
秦时看著赤女,轻声说道:“我与大王有一点很是相似,那就是:只用能用之人。”
“这天下有识之士如过江之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他若不愿用心,那便换一个。”
再软弱的帝王,也只会用自己能用的朝臣,更別提姬衡大权独揽,绝不容违逆。